儘管這死男人嘴巴硬,人又討厭,還滿嘴謊話欺騙她,但是不可否認,他確實是個英傑。
「大嫂,馬吃完了,可以騎了。」
她還在望著遠處的魏珩,魏璋忽地指了指她的馬,出聲提醒。
陳末娉探頭去看,果然看見那馬已經沒再吃草,慢慢挺起了腦袋,好像想去同魏璋的大馬湊在一起。
她急忙拉了下韁繩,朝魏璋道了謝,驅馬朝魏珩那邊行去。
魏珩身形高大,現下披著大氅站在那裡,英挺過人,就連一旁經過的駿馬也比不過。
單單看臉的話,誰能知道他是那麼煩人一個人呢。
陳末娉本打算這幾日都不搭理他,可適才聽了魏璋的話後,想起當初奮不顧身救了自己的男人,又軟了心腸。
唉,自己還是太善良太心軟了,念好不念壞,看在他當年捨身救自己的份上,先給他個台階下吧。
陳末娉這般想著,馬上就要到男人站立的地方去,誰知就在她到達之前,死男人居然扭過頭,轉身朝一旁管事的馬夫去了。
「誒!」
女子忙出聲喚他,但魏珩就像沒聽見一般,理都不理,直接跟隨馬夫去了馬廄,又從中挑了一匹高大的駿馬,縱身躍上,然後頭也不回地朝馬道上疾馳而去。
還把他給俏上了,又裝什麼呢裝。
陳末娉忍不住又想罵他,可想了想,還是穩住情緒,拍馬跟上。
女子騎得是匹小馬,而魏珩騎得是匹大馬,不等小馬跑出丈余,大馬已經快到馬場邊緣,陳末娉只能看見馬兒飛馳時揚起的蹄子。
騎這麼快做甚?死男人明明看見她來了,還不等等她。
陳末娉暗罵了兩句,乾脆不追了,拉住韁繩在原地等他。
馬場不大,很快,男人又折返回來,目不斜視地經過她的身旁。
因著剛剛二弟說的話,陳末娉現在對他是有點耐心,但是並不多,隨著魏珩的馬經過她身邊時還毫無顧忌地拉了泡屎後,她僅存不多的耐心全部消失。
「魏珩!」
女子氣得大喊一聲,揚起馬鞭,氣呼呼地指著留下背影的男人。
「你有本事別回頭,看我不......哎呦!」
她騎術一般,揚起馬鞭時沒用好力氣,不小心拽緊了手中韁繩。
結果身下的小馬被人一拽,以為要跑,不等陳末娉喊完,便揚蹄疾行,猛地沖了出去。
女子被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去罵魏珩了,趕忙扔掉馬鞭想穩住小馬,可小馬剛剛吃了草,精神正足,竟是拉韁繩也不停下。
玉琳一直在一旁瞧著,見狀不由得慌亂大喊:「夫人!小心!」
話音未落,陳末娉就感覺自己腰上多了一隻大掌,她偏頭一看,不是魏珩還是誰?
他聽到動靜便立即折身回來,此時正探出大半身子,一隻手拉緊韁繩,一隻手摟住她的腰,急聲道:「快些鬆手!」
陳末娉急忙鬆開手中韁繩,下一刻,她就被男人穩穩托起,一把抱到了他的身前。
「我如何叮囑你的?」
魏珩臉色鐵青:「你騎術不精便不要騎馬,硬要逞強作甚?」
哪裡逞強了,其實她明明騎得還行啊,要不是他剛剛氣到自己,讓她失了力度,怎麼會控制不住小馬呢。
陳末娉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可對上男人那雙漆黑的眸子,斟酌了一番,又閉上了嘴。
算了算了,誰讓他剛剛又救了自己一次,看在這份上,不和他爭吵,不然倒顯得她不講道理一般。
還得是她大度啊,不像這死男人,抓到點事兒就要教訓她,這點心胸,根本和她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知道了。」
她隨口一答表示回應,不想再給他發散下去的理由。
魏珩盯著她側臉看了半晌,似乎還想說什麼,可因為陳末娉安安靜靜的,他反倒不知該如何繼續。
男人終於也沒再說什麼,而是拉緊韁繩,低聲道:「坐穩了。」
陳末娉不明所以,但還是聽他的話,穩住了身子。
剛坐穩,身下的駿馬就像一隻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速度之快,讓她直接緊緊貼上了身後男人的懷抱。
男人的大氅垂下,同他的胸膛一起,牢牢將她擁在懷中。
適才她一個人騎馬時雖然爽快自由,但也被寒風凍得不輕,此時在魏珩懷中,卻如同身在燒了地龍的暖房一般,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