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話音未落,身後便響起了一道低沉的男聲:「什麼省得?」
陳末娉瞬間氣血倒涌,急忙轉身,站到玉琳身前:「侯爺,你下值了?」
這還沒到下值的時辰呢,他怎麼又提前走了。
「嗯。金晚郎中要來複診,故而早回來了片刻。」
男人解釋完,用漆黑的眸子望著她,又問了一遍:「什麼省得?」
「那個......」
陳末娉被驚得腦子暈暈乎乎,一時想不出來什麼謊話,捏著手指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就在她以為魏珩必然要繼續追問下去時,男人突然往前走了兩步,鼻尖險些撞上她的鼻尖,她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侯爺?」
女子不安地往後靠了靠,可她靠多少,魏珩就追上來多少,始終和她挨得極近。
不知不覺間,她的臉頰又被男人的呼吸熏成了紅彤彤一片。
有毛病啊死男人,又在發什麼瘋。
陳末娉腹誹著,正準備假笑抬手推開他時,他忽地自己退了回去。
「我知道了。」
他站直身子,深深地望了女子一眼,抬腳往屋裡走。
陳末娉真是摸不著頭腦,今天怎麼回事,遇見的一個兩個都和她打啞謎,他知道什麼了他。
她還在原地琢磨,男人又回過身子:「還不走?發什麼愣。」
「哦。」
她應了聲,急急跟上,剛行到他身邊,就又被男人牽住了手,拉進了屋內。
在陳末娉驚詫的目光中,他低聲道:「我有話要同你說。」
第23章
前奏 這次,怎麼說也得成事了。
他如此鄭重其事,惹得女子不由得一愣。
接著,陳末娉剛剛沸騰的血又寸寸涼了下去。
他能有什麼事和她說呢,除夕還有些日子,祭祖已經事畢,還有什麼事,值得他這般認真?
難不成,是關於薛茹淮?
是了,不然他適才幹嘛突然離她那麼近,不然幹嘛說他知道了,定然就是知道了薛茹淮今日幫了她,所以想湊近些,察看她有沒有什麼異常。
也沒有錯,畢竟人家薛姑娘已經嫁為人婦,就算喜歡穿男裝,也是上了別家名碟的,他一直惦記著人家,總是不好,當然不能讓旁人察覺。
尤其是她這個已經和離的前妻。
見她還呆呆不動,臉上神色變幻,不知在想些什麼,魏珩蹙眉,又掐了自己握著的女子掌心一下:「在想什麼?」
話音未落,他舉起牽住的那隻手,將一個物件遞到了陳末娉手裡:「幫我剪褲子。」
來了來了,終於要說了。
陳末娉的心重重一顫,當聽清男人說了什麼後,不禁愕然抬頭:「啊?」
她拿起剪刀,有些不敢相信:「侯爺,您鄭重其事要對我說的話,就是幫你剪褲子?」
「怎麼?」
不是,這哪裡需要這麼認真的說啊!剪褲子難道是個很上得了台面,很光明正大的事嗎,她還以為是要幹什麼呢。
不過雖然覺得魏珩莫名其妙,但陳末娉還是稍稍鬆了口氣。
至少,和薛茹淮無關。
男人在拔步床邊坐下,拍了拍身邊位置示意她坐下,又催促道:「快些剪開,脫不爽利,剪開後,一會兒郎中來了,才好診治。」
非要剪嗎,就脫的時候擠壓那幾下,能影響郎中診治嗎。
「來了來了,催什麼嘛。」
陳末娉嘟囔兩句,行到魏珩身邊坐下。
「真要剪啊?」
儘管她早就見過了褲子下的大哥真容,可那時候畢竟是祭祖前的沐浴更衣,時間緊迫。
現在兩個人都穿得齊齊整整的,突然上來就要剪他褲子,她一時還有些不能接受。
「那不治了?」
「治治治!當然要治,不就是剪個褲子嘛,多大點事兒。」
陳末娉連忙握緊剪刀,刀尖剛碰到襠部的布料,忽地又停住了。
「侯爺,為什麼你不能自己剪啊?」
「還有些不適,尋不著重心,準頭不好。」
那裡不適和手上的準頭有什麼關係啊,他們習武之人到達一定境界後都這麼牽一髮動全身嗎?
「你到底剪不剪。」男人著實不耐。
「我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