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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一些尖刺已經戳破了他眉心的皮膚。

鮮紅的血液順著鼻樑往下落,又從側邊蜿蜒進眼睛裡,江已止不敢呼吸,不敢眨眼,甚至不敢動彈,真真切切的嘗到了死亡的味道。

但在最後關頭,這條尾巴狀的荊棘卻停了下來。

夏蠻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幸運異能發揮了作用。

他遠遠的順著血色尾巴看過去,凌灼身上獸化的部分正在一點點消散,鋒利的類似野獸般的爪子恢復成了白皙偏骨感的人類手指。

他胸膛起伏依舊劇烈,神色卻不似剛才那般凶煞,停住後深吸一口氣緩緩側開頭,閉上眼對自己的情緒進行調整。

側開的脖筋崩起數道縱深線條,被身後猙獰的紅色荊棘襯的白的晃眼。

剛才失控時,凌灼身體裡暴亂的信息素起伏不定,險些要像兇險的殺器一樣溢出,卻在最後關頭被他抑制住,沒有泄露出一絲一毫來。

他還在誤信著A協只要alpha的謠言,想著不能暴露omega的身份,想著他的人類,想留在他身邊……

雖然,要把在場的人這些人殺光,對他而言太容易了。

凌灼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分化獲得的瞬間就知道。

血色荊棘,所有流血的生物,身上只要有一個傷口,哪怕再細微,他也能控制自己的力量來操控對方的血液。

可以在對方心臟里用血液凝成荊棘,死的看不出緣由,也可以暴力的撕扯開肉。體,把它們變成一灘碎肉。

他剛才就是這麼打算的,殺了那個,故意刺激自己的人。

但下手的瞬間他突然想起莫塔,想起眾人驚恐的眼神,他擔心莫塔也會害怕這樣的自己,硬生生將暴戾的獸性給壓了回去。

尖尖的犬齒因牙關咬的過緊,戳破了些唇肉,些微的疼痛令他發脹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緩和片刻後,凌灼放鬆了肌肉,徹底冷靜下來。

他身後那九條巨大的令人生懼的狐狸荊棘尾巴一散,掉落的血滴淅淅瀝瀝的像下起了小雨。

凌灼本能的對雨水感到害怕,被嚇得整個身體都彈了一下,但他太累,心裡也很沒勁,最後只是倍感疲憊的低下頭。

金幣跌落的聲音再度響起,夏蠻晃了晃指尖,後面的大樓上便掉下來一把雨傘,幸運的剛好落在他手上。

他走到安靜下來的凌灼身邊,撐開傘,沒讓那些血水將他打的更濕,扭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梅九喝:「先送他回去。」

後者反應過來,趕緊上前接過雨傘。

眾人步伐緩慢的走向出口,腳步聲隱在血雨里,江已止膝蓋發軟,撲通一下跪癱在地。

他盯著地上血水裡倒映的自己的臉,不知是劫後餘生還是嚇過了頭,扯開了個帶著瘋意又駭人的笑,笑容卻「啪嗒」一下被踩碎。

一雙一看就昂貴不已的皮鞋停在他面前,定製款的西裝被血水打濕也依然挺括。

江已止緩緩抬頭,那位平日裡總在笑的夏隊垂眸俯視著他。

金髮半濕成一縷一縷,斂去笑後的神情高高在上,帶著與生俱來的上位者姿態。

他這樣盯著跪坐在地上的人,片刻後緩緩蹲下:「你剛才對他說了什麼?」

冷不丁的問話令江已止心裡一驚,臉上卻做出了無辜的表情:「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你剛才用了異能吧,能把自己聲音傳達給指定一人的能力。」

夏蠻直接戳破,卻沒再說下去,恢復成了笑眯眯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今後在我手下我可是會盯著你的哦~自己去醫務室吧~」

「……」

凌灼失控的事很快傳到會長辦公室,聽廣玐說完情況,莫塔起身就要走,被會長叫住。

「莫隊,說好了。」

這話說的意義不明,廣玐睜著大眼珠子偷偷來回瞄了瞄,沒聽懂。

自家隊長也沒說話,只回頭看了眼會長,轉身一言不發的走了。

廣玐立馬想跟上去,卻輪到他被會長叫住。

儒雅的年長者一派悠閒的模樣,給他倒了杯茶,示意他坐。

「把剛才的情況仔細說說。」

看起來對凌灼的突然失控很敢興趣。

如坐針氈的廣玐:「……是。」

會長辦公室和實習生宿舍不在一棟樓,中間隔了大半個操場和數條綠蔭道。

傍晚時分橙紅的日光在林蔭道上落下斑駁的碎片,光影被下方行走的人攪亂,急不可耐的沿著alpha的眉梢攀上發頂,又沿著挺拔的背流淌入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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