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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隻飛蟲在周圍盤旋,臭氣混著對面飄來的大醬炒雞蛋味,在樓道里發酵成詭異的「酸爽」。

季煜烽捂了下鼻子停在自家門前,目光冷冷掃向混混:「拿走。」從兜里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這套房子是他大四時租的,地處市中心,去工作室方便,租金又比京城離譜的房價親切得多。

鑰匙剛插入鎖眼,混混忽然雙臂環胸,半靠在他家門上,吊兒郎當地歪頭盯著他:「我放這兒怎麼了?這是公攤面積,老子交了錢的,看不慣你就報警啊。」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嘴臉,活像篤定了對方拿他沒轍。

話音剛落,就傳來一聲沉悶而有力的「啪嗒」聲,伴隨著垃圾袋猛然撞擊人臉的聲響,小混混瞬間聞到一股惡臭的味道。他下午吃的冰淇淋差點都要吐出來了。

小混混一臉嫌棄地從頭上扯下那條差點兒把他熏迷糊的內褲,又狠狠摔在地上。

他指著季煜烽,手指因憤怒而顫抖:「你等著!」

季煜烽一腳把垃圾袋踹到對方臉上後,面無表情地旋轉鑰匙,門鎖發出清脆的咔嗒聲。

見銀毛壓根不理自己,小混混可不樂意了:「聾了啊?沒聽見我說話?裝什麼清高?你看你一頭銀毛灰頭土臉的,又和人打架了吧?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好人?」

季煜烽側目,目光如冰刃般剜向他。

這傻逼沒說錯,他確實灰頭土臉,一副埋汰樣兒。

這一天,他經歷了好友無聲跳槽、兩年多心血的項目數據被盜,外加被當眾開除、顏面盡失。騎摩托回來半路,為避讓突然衝出的小男孩,他緊急剎車撞向欄杆,人車分離摔了個狗吃屎。

這已經不能用倒霉來形容了,這分明是過得稀碎。

稀碎稀碎的。

小混混受不了季煜烽眼底翻湧的寒意,與他對視的眼神下意識瑟縮。自打半年前家裡的相親對象甩了他,還背著他給這銀毛髮情書被撞見後,他就單方面把銀毛當成死敵。

也不知那女人什麼眼光,這銀毛不就長得帥點、個子高點?成天擺張臭臉,好像誰欠他八百萬似的。

許是被甩後想找存在感,又或許是想替被銀毛拒絕的女生出頭,不打嘴仗壓壓這銀毛心裡難受,小混混硬著頭皮道:「看什麼看?這麼瞪人,有沒有禮貌?」 說完,他像是想起什麼,嘲諷一笑:「我從來沒見過你爸媽,該不會沒爸沒媽吧?怪不得長了張死了爹娘似的臭臉。」

季煜烽黑眸倏然眯緊,眼底氤氳著濃濃的危險氣息。放下即將擰動門把手的手,朝著對面的混混逼近一步。

小混混對這眼神再熟悉不過——

上次和銀毛打架被碾壓暴揍時,銀毛就是用這眼神盯著他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小混混見勢不妙,猛地拉開身後虛掩的門,「砰」的一聲,門板重重撞在門框上,聲響震耳欲聾。

閃身進屋之際,他還探出頭,碎嘴地拋下一句:「下次和你單挑!」

季煜烽站在原地,沉默望著緊閉的門,耳邊還迴蕩著關門聲的餘響。

原本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驟然鬆弛,隨之而來的是難以言喻的疲憊和無力感,像身體裡的力氣被盡數抽走。

他緩緩蹲下身,雙手無力搭在膝蓋上,垂著頭,目光木然地盯著地面,不知在想什麼。那傻逼說得也沒錯,他此刻狼狽的模樣和喪家之犬沒什麼兩樣。

四周寂靜無聲,從褲兜摸出一包煙,抖出一根,細長指尖捻著煙尾,另一隻手掏出打火機。「咔嚓」一聲,微弱的火苗在昏暗空間裡跳躍。

他閉著眼,深深吸了一口,任由苦澀煙霧在肺里流轉。

靜默幾秒,他緩緩吐出煙霧,睜眼,目光穿過繚繞的煙靄,落在樓層的窗戶上。

季煜烽不覺得自己是個矯情的人,不至於為了一個遊戲項目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般頹廢。

這些年,他參加計算機大賽斬獲無數特等獎,拿了無數獎金,被稱作計算機天才。即便《迷域冒險》項目耗費了他兩年時間又如何?他才21歲,還有無數個兩年。

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再研發一款遊戲。別說遊戲,任何類型的軟體都行。

更何況,他不會輕易讓埃迪占便宜、白白盜用自己的成果。他會繼續找投資商、尋合伙人,想辦法搶在埃迪之前讓軟體上架。最不濟,哪怕勝訴概率只有千分之一,他也會找律師團隊起訴埃迪。最終結局如何,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方案就是這麼清晰明了。可事兒趕事兒堆在一起,季煜烽只覺得說不出的憋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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