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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雖然都是口水話,但這話李寒露聽著就開心。尹澤川預留了餐廳中景致最好的包間,窗外假山環靜水,屋內修竹掩門扉,兩人落座,各自點餐,侍者悄然離開之後,尹澤川道:「露露,我想和你談談。」

語調貌似隨意,卻又讓李寒露隱隱覺得頗為鄭重。李寒露倏忽心裡打怵,但想想又覺得他倆之間似乎並沒什麼需要嚴肅談論的話題——除非尹澤川提分手。可即使兩人分手尹澤川也不會死,這樣一想好像這最糟糕的可能性也不是很糟糕。

李寒露問,「什麼?」

尹澤川深深呼吸,起身給李寒露倒酒,「我們之間一直有個結沒有打開。」

剛才侍者在旁,李寒露說她不要酒,侍者就沒給她倒。醇厚紅酒落入杯中,像一塊質地濃稠的果凍,李寒露盯了片刻,忽然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背景音樂輕柔舒緩,兩人之間沉默難耐。這一刻李寒露忽然意識到,那件事情不僅她沒過去,尹澤川也沒過去。她的演技是薛丁格的演技,在這一刻盒子打開,捉襟見肘的演技再難承受觀察者的注目洗禮。

尹澤川淡道:「慢點喝。」手指搭上醒酒器,停頓兩秒,又收了回來。

李寒露不知道尹澤川即將如何開啟話題,可方法無非兩種:其一,讓她解釋;其二,自我解釋。可就在李寒露已經將可能方法的招架方式都以決策樹的形式在腦內推進到對話盡頭之後,尹澤川拿起酒杯,輕抿一口紅酒,濃長睫毛低垂,仿佛正在專注打量精細的手編桌布,「你在美國時的那個男朋友,他對你好嗎?」

李寒露愕然抬頭,卻未在半空截獲尹澤川的目光。許久,寡淡回答,「不好。」

果然如李寒露所料,秦凱從來都沒有和她站在一邊,大概在與秦凱共進晚餐的半小時之後,秦凱就已經將她的故事出賣於他人。

「因為什麼分開的?」

心底仿佛有什麼猜測呼之欲出,但偏偏又難以觸及。李寒露從未想過尹澤川會問出這樣的話,大腦鏽蝕得厲害,想不出隱晦的回答、迂迴的回答、避免問題的回答、一語雙關的回答。

所以最後也只剩下最簡單的殘忍回答。

「他死了。」

尹澤川驚詫抬眼,只見李寒露低頭玩著指甲,就好像那近來因為忙碌而無心裝飾的素淨指甲真的是多麼好玩的東西。李寒露曾與秦凱說過郁言的許多事情,唯獨漏掉這一件;同樣,或許尹澤川也早已知道郁言的許多事情,唯獨漏掉這一件。

「他什麼都願意為我做,就是不願意為我活著。」

第35章 一朝身死,蓋棺定論,所有是是非非都已沒有意義。

幸得郁言回護, 李寒露在美國的前一年半幾乎可以說是沒遭過任何罪。生活瑣事郁言一手包辦,就連考試重點郁言都能準確押中——郁言是學計算機的,這種恐怖能力李寒露只能將其理解為智商碾壓。

一切轉折發生在大二那年寒假。

李寒露想回家, 卻猝不及防遭遇李母激烈反對。李寒露心中惴惴,連續追問數天,李母才勉強給出含糊答案, 說李父正在接受調查。李寒露難以揣摩所謂「調查」是什麼意思, 也不相信心目中正直偉岸的父親會做出違法亂紀之事, 跟李母要機票錢, 李母乾脆不接電話。

李寒露此前一生順遂,突遭變故,六神無主。郁言不太會說安慰的話, 只道:「你如果真想回去, 我給你買機票;你如果需要我陪你回去,我也可以陪你。」

李寒露自小家境優渥,上大學後家裡給多少就花多少,從不為錢發愁, 手中毫無積蓄。郁言家是做生意的,從各種細枝末節李寒露一直猜測郁言家比她家有錢多了, 可郁言與家人並不親近, 因此生活費也只拿中規中矩的數額。好在郁言不亂花錢, 以積蓄出兩張機票不算難事。

「郁言有個妹妹, 比他小將近十歲。」李寒露望向窗外, 漫無邊際想著池水裡會不會有錦鯉。陽光刺目, 李寒露眯起眼睛。「在郁言小時候, 他父母忙工作, 顧不上他;等郁言長大了, 他父母忙他妹妹,依然顧不上他。他妹妹身體特別不好,有什麼病來著——郁言跟我說過,我沒記住——總之就是見風即倒,說不定哪天就掛了。

「聽說他媽媽從前是個叱吒風雲女強人,有了個生病的女兒之後立刻成了怨婦,怨天怨地,怨孩子們的爸爸不顧家庭,怨郁言聰明伶俐身體健康,怨生病的為什麼不是她自己。可郁言又做錯了什麼呢?他沒生病不是他的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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