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低啞而模糊,像帶著磁性的顆粒摩擦心底軟肉,惹人戰慄,密密麻麻。以尹澤川的高度保持這姿勢接吻著實對頸椎不太友好,尹澤川乾脆放開李寒露的肩膀,長臂一攬,摟住她的後背,另一手攔她後腰,將她整個兒圈進懷裡。
濕漉的胸膛與手臂弄濕了睡衣,李寒露幾乎要在對方身體的熱量中顫抖。這次接吻她沒踮腳,只略抬起下巴,尹澤川親得費力,乾脆單手抓著李寒露的大腿將她直接抱起。
身體驟然騰空,李寒露本能摟住尹澤川的脖頸,胸膛貼近,大腿順勢夾在他的腰上。
這樣總算能親個盡興。尹澤川初時還只是磨蹭李寒露的嘴唇,很快便顧不得循序漸進,強行撬開對方齒關,勾她的舌頭,舔她的上顎,舌尖在她口腔中颳走每一絲甜美唾液,味蕾交疊,吮吸如蜜,貪得無厭,慾壑難填。
「露露,」許久,尹澤川終於放過在親吻中泛起艷紅的一雙嘴唇,與李寒露蹭著鼻尖,啞著聲音哄她,「把衣服脫了。」
睡衣濕得不成樣子,沒法再穿。李寒露努力眨動睏倦的眼,整個人輕飄飄掛在尹澤川身上,即使知道對方的身體變化,說出的話依然純潔如讚美詩。
李寒露說:「我困了。想睡覺。」
要說困確實是困的,昨晚沒睡好,今天忙一天;但要說不困,哪怕酣戰一場體力也夠用。
李寒露說不上來她這話是出於什麼心理。或許只是心裡彆扭。
尹澤川深深看她,那眼神像是要鑿開她的顱骨,將她一切小心思看得清楚透徹。李寒露也不躲,就讓他看,眼皮倒是愈發沉了,如墜夢裡。最後眼神博弈以尹澤川的鳴金收兵告終,尹澤川將額頭埋在李寒露頸窩,磨蹭片刻,聲音悶悶地傳上來,「去換套睡衣。你睡衣都濕了。」
「嗯。」
「你先睡。我馬上來。」
「嗯。」
這兩聲答應有點乖,尹澤川在李寒露耳後快速親了一口,將人放下,又意猶未盡再次吻她嘴唇,「去吧。」
雖說尹澤川一向有紳士風度,但男人有獸性的時候不能用人性推斷衡量。再不跑就有跑不了的風險,李寒露揚長而去。
快速換了睡衣,滾進被窩,李寒露的確睏倦,一沾枕頭就開始神遊。不知過了多久,臥室外的燈光暗下,房門輕輕合攏,被子撩起一角,身旁位置下陷。
李寒露迷迷糊糊,手腳並用往身旁的男人身上爬,硬是從他身上滾了過去,然後把人往另一方向推,「咱倆換個位置。別壓著你手。」
慣常李寒露睡右,尹澤川睡左,現在尹澤川傷了右手,李寒露怕他被她在睡夢中壓得傷上加傷。
「好好好。」尹澤川答應著,把人撈進懷裡抱好,又拿起手機瞄了眼時間。「還差一分鐘就到零點了。」
李寒露眼睛都沒睜,往尹澤川懷裡鑽,嘟嘟囔囔地問,「……需要守歲一分鐘嗎?」
尹澤川低低笑了一聲,「需要。」
李寒露努力嘗試,發現撐不起眼皮,只能用盡意志勉強維持不要睡去。當這一年好的壞的徹底過去,屏幕上的時間瞬間清零,尹澤川在她耳邊輕聲呢喃,「新年快樂。」
李寒露在尹澤川的下巴蹭了蹭額頭,半夢半醒,「新年快樂。」
「露露,祝你永遠快樂。」
睫毛微動,李寒露終於費力睜開了眼。
「祝你,萬壽無疆。」
第23章 「鱗翅目昆蟲等待四千萬年,終於等到命運的相遇。」
大年初一, 李寒露睡了個好覺。
窗簾將自然光遮得嚴嚴實實,但時間應該不早。之前積壓的疲憊與睏倦煙消雲散,李寒露長長伸了個懶腰, 又往被子裡扭了扭,腦袋埋進被窩大半。
過年正是適合賴床的時候,可惜尹澤川向來早起, 身旁的位置已沒有人。李寒露在被窩裡扭得歡騰, 忽然摸到枕下有個東西, 硬硬的, 像個盒子。
是個小首飾盒。
盒子打開,裡頭置著一隻黃金花絲手鐲,小巧纖細, 秀美精緻, 上嵌一顆極亮的鴿血紅寶石。只可惜這手鐲看著內徑太小,李寒露正悶聲嘀咕要怎麼戴,沒想到剛把手穿進去,掌骨擠了擠, 壓在掌骨上的重量忽然一空,手鐲竟就這麼稀里糊塗套上了。
多一分太大, 少一分太小。正好。
李寒露沒戴過黃金, 覺得老土, 都是年紀大的人才喜歡的, 可這手鐲花絲細膩, 巧奪天工, 寶石更是點睛之筆, 搭配起來愈發襯得手腕白皙。李寒露越看越喜歡, 正欣賞著, 臥室門開,尹澤川走進房間。
「睡醒了?」尹澤川單腿半跪上床,探身在李寒露臉頰親了一下,「新年快樂。」
李寒露興奮地晃晃手腕,「新年禮物?」
尹澤川笑道:「壓歲錢。按我家的規矩,壓歲『錢』只能是錢,所以現金可以,轉帳不行;送金可以,送玉不行。」撥了撥李寒露垂落的頭髮,掖到耳後,「喜歡嗎?」
「嗯。」李寒露將手鐲在腕上反覆轉了兩圈,突然又問,「那你給尹錚壓歲錢都給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