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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顯然也是思索許久的:「本想參考當年宣德帝的事情,饒他一命,但此人顯然惡行比那人還要過分,而且若是放了他,難道還要他做藩王,那如何對得起江西的百姓,又或者關到鳳陽高牆,如此,會不會縱容那些蠢蠢欲動的藩王。」

他看向江芸芸,卻又沉默下來,江芸芸也不催他,只是安靜地看著他。

「我想殺了他,以儆效尤。」朱厚照低聲說道,「廢除寧王一脈封號,所有參與此事的宗室全部斬首,子女貶為庶人,其餘人隱瞞不報,全部降一級。」

江芸芸仔細思索後:「似乎有些重了。」

「我這幾日也不是一整天去釣魚的。」朱厚照突然哼唧了一聲,「我和百姓聊了聊,寧王一脈在江西也是作威作福慣了,也該讓他們吃吃苦頭了,剩下的就按照你的宗藩條例去辦,你不是一直想找個機會為宗藩條例背書嘛,寧王的事情不是正好撞倒你手中。」

江芸芸笑眯眯說道:「雖然陛下釣的魚一條也沒吃到,但是陛下的眼睛卻比潘陽湖的魚還靈呢。」

朱厚照氣急:「我會釣到魚的!我會釣到魚的。」

他怒氣沖沖離開後,江芸芸開始著手處理寧王叛黨的事情,只是這一下午她的書房,眾人來來回回,片刻也不得安寧。

「京城批覆了我們要流民復業的摺子,現在就發呢?為何不等清丈的事情完結了再說。」

——「別人趕過來不需要時間嗎?便是想清楚也要時間?自然給他們考慮的時間。」

「寧王剩下的這些叛賊是不是也要送到南京啊,王伯安還沒回來呢。」

——「再找個人送過去就是,這是他們的名單,抓人的時候不要太驚動百姓。」

「白鹿洞書院這次損失慘重,有一個女學長名叫章才儲想要重整書院,為這次奮勇殺敵的師生立碑。」

——「這錢衙門暫時拿不出來,但我已經為他們寫了表彰賦,你親自拿去給芳芷,也順便慰問一下白鹿洞的師生。」

「寧王一藩的意見可有了,我都要被人問煩了?」

——「陛下剛給了答覆,你按照這個施行吧,到了鎮國中尉這一級,要仔細詢問他們的去處,這事我會親自盯著。」

直到天色逐漸擦黑,房間才逐漸安靜下來,黎循傳給人添油燈的時候,突然問道:「文姬來信,問我們要不要去看寧王斬首的事情?」

江芸芸抬頭。

「你想去看嗎?」黎循傳問。

江芸芸想了想搖頭,冷不丁說道:「當年在揚州的時候,他有一次半夜攔住我,說要給我賠禮道歉,還給我一把刀要我親自殺了他身邊的陳公公。」

黎循傳驚訝:「我怎麼沒聽說過這事?」

「睡了一覺忘記了。」江芸芸笑,「我當時舉起那把刀,只記得那把刀極重,我當時氣急了,他們只是用這三言兩句,就能先是逼江家,後又逼我,甚至還牽連到這麼多的百姓,可我舉起那把刀時……」

江芸芸盯著桌面上的燭火沉默半晌,隨後輕輕嘆了一口氣:「我下不了手,我想起了那隻貓。」

「籠子打沒打開,誰也不確定貓有沒有死,但我不能放任自己陷到這樣的思緒中,楠枝,我應該是自由的。」

黎循傳盯著被燭火幽幽籠罩的面容,白皙細膩的臉頰好似在明暗交錯間生出了一片片羽毛的陰影。

「是,你是自由的。」他說。

「所以,現在南京等待死亡的時候造反叛亂,讓江西百姓十三年不得安心的寧王朱宸濠,不是當年差點逼得我走投無路的上高郡王朱宸濠。」江芸芸笑說著,「他的死亡,是他應得的,讓該去看的去看。」

黎循傳看著她不由笑了起來。

這麼多年,江其歸一直都很明白自己的路怎麼走。

——真好啊,昂揚不息的江芸草。

「寧王的事情處理好,清丈的事情可要緊接著安排下去。」 黎循傳突然問道。

江芸芸點頭:「自然,時間還是很緊的,那些縣令也不知道上手了沒有,但我們可以沒有太多時間,免得那些大戶回過神來,給我們使絆子。」

「清丈我有經驗,江西清丈的摺子本來就下放到布政司,也到我手裡了,現在……」黎循傳掏出一本摺子遞了過去,「還請江閣老讓我繼續操辦此事。」

江芸芸盯著那個摺子,有些猶豫:「你身體還沒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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