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一個小廝打扮的人眉心緊皺,在李士實出來前,拖著掃帚,急匆匆走了。
「快,讓錦衣衛傳信,讓孫巡撫和許副使不要赴宴。」他回到院子,對著文姬說道。
文姬沒說話,只是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
黎循傳察覺不對勁,剛一抬頭,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瞧瞧,這是誰,這不是我們黎小公子嗎?」一人捏著刀子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劉文泰。」黎循傳震驚,「你怎麼在這裡,你,投奔寧王了!」
劉文泰冷笑一聲:「還不是多虧了你的江芸,要不是他,我能落魄至此。」
「是你醫術不精,可不是任何人的問題。」黎循傳呵斥道,「狼心狗肺的東西,其歸當年放你一馬,留你一條性命,你還敢出門生事。」
劉文泰冷笑一聲:「我惹事,我是要做真正的事情,我要把你抓給寧王,寧王事成之後,我定能重新回到京城。」
他獰笑著撲了過來。
很快兩人就扭打起來,文姬瞧著不對勁,用力撞上去,對著黎循傳大喊:「跑,快跑啊!」
「跑,跑不了的,你們兩個都跑不了,來人啊,來人!!啊……」劉文泰突然瞪大眼睛,低著頭看著腹中的匕首。
黎循傳瞪大眼睛,連忙鬆開手。
文姬也驚呆了。
「走,快走。」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示意黎循傳把她手腕上的繩索解開,「有人朝著這邊來了。」
「別,別走……」劉文泰伸手要去抓黎循傳,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
黎循傳深吸幾口氣,冷靜下來後直接把他腹中的匕首拔出,任由鮮血濺了自己一身,看著他重重帥倒在地上,臉上是出人意料的冷靜:「小凌呢?」
「前幾日早早察覺不對,扔給錦衣衛了。」文姬說。
「待不下去了,我們走。」他割了文姬手上的麻繩艱難隔斷,看著倒在地上,血流一地,只能奄奄一息掙扎的劉文泰,「讓孫巡撫和許副使不要赴宴,南昌一定會全稱搜捕,讓錦衣衛的兄弟們躲好了。」
「這把刀你拿著。」他人最後把帶血的刀塞到文姬手機,「你等一會兒再出來,直接出門。」
「你,你呢?」文姬大驚。
「我們兩個人一起,肯定跑不了。」黎循傳聽到外面越來越近的聲音,把人塞進當初把自己藏起來的地方,認真說道,「你還要看寧王伏法呢,可不能死。」
文姬握著匕首的手都在發抖,眼睜睜地看著面前人的面容逐漸消失。
沒多久,她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喊:「追……這邊,往這邊跑了……追。」
黑暗中的文姬緊緊握著匕首,任由匕首生硬的刀鞘嵌在手心,這才強忍著呼吸,讓急促的呼吸逐漸平靜下來。
—— ——
深夜的內閣,難得五位閣老都在,幾人面面相覷,一個個臉色凝重。
小太監哭著傷心欲絕,跪在地上。
原是朱厚照察覺到內閣的為難,想要親自領兵去打蒙古人,借著大年過年還未完全上心的時候,索性甩開谷大用等人,直接夜出德勝門,疾馳出了居庸關。
等谷大用發現的時候,只覺得天都塌了,顧不得體面,直接飛奔去了內閣,直接把所有閣老堵在門口。
「這可如何是好?」他問。
王鏊跌坐在椅子上,嘴皮子都在發抖。
「怎麼會這樣!!」梁儲聲音都嚇劈叉了,「這,這如何是好?」
楊一清和楊廷和幾乎想也不想就去看江芸。
江芸芸面對眾人驚疑的打量,並無異色,只是看向楊一清:「楊閣老,你在九邊多年,想來對蒙古人格外了解,大同總兵官王勛為守城之才,你可願意帶上陛下訓練的三千精兵,另五軍營一萬兵力、三千營和神機營各三千兵力趕赴大同。」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眾人也很快跟著冷靜下來。
是了,兵部現在根本抽調不出很多士兵和將軍來,福建那邊剛剛讓提督漕運兼守淮安府的顧仕隆親自領兵平叛。
蒙古人虎視眈眈的架勢,九邊各處的將軍一個也調不出來,西南東南一個外族一個水賊大都聞著味道就湊上來了。
現在大同需要一個總指揮官,兵部本就有意選一個德高望重之人,其實他們心裡也清楚,若是江芸願意出面,那肯定是極好的。
現在好了,陛下親自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