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當年她為了那些不值錢的賤民,直接穿著那雙血衣穿過人群,盯著巨大的壓力,出現在乾清宮門口,那雙冰冷,充滿銳氣的刀就成了她手中的那把刀,她曾冷冷注視著李廣,也曾遠遠看向他,後來李廣被千刀萬剮了,而他得了再見也見不得刀劍的毛病。
江芸想要做的事情,無不哀嚎遍野,無人能倖存,但也無不成功,因為她不會因為任何權力停下這把刀,也不會因為軟弱地屈服於任何權勢。
當年那把太子高高舉起的那把刀不曾親自殺了李廣,但現在那把刀落到當日站在他身邊的江芸手裡。
而江芸也不是當年年幼的太子。
許是她出名時年紀實在太小了,但她做的事情又太過不可思議,所以她身上總有一種難以描述的,詭異的荒誕。
這種荒誕太過迷人,讓和她相似的人趨之若鶩,也會讓厭惡她的人忍不住一直看著她,張鶴齡就從始至終一直注視著江芸,所以在他早早察覺到陛下對她不一樣的感情時,竟有種荒謬的贊同。
她這樣的人太容易吸引到任何人,但也同樣……會傷到所有人。
「江芸,你這是在和陛下作對。」張鶴齡緊緊握著拳頭,壓低聲音警告道,「你真不怕陛下厭棄你了嘛。」
江芸芸只是平靜地看向他,半晌之後低聲說道:「這是你的事情,不是陛下的事情,若是陛下因為你的事情名節有愧,我作為內閣閣老,自有義務為陛下清理這樣的污名。」
張鶴齡瞪大眼睛,伸出手指指著她的腦袋:「江芸,你別逼我……」
「張侯爺,你壓到我的烤雞了。」背後傳來慢慢悠悠的聲音。
原本緊張的氣氛渾然一變。
「小孩們都在都等她吃飯呢。」顧仕隆背著小手擠了進來,順手把江芸芸手上的烤雞拿走,「您大概不知道,這條路總是有很多人看著,回家好好過清明,明日才有精力應付彈劾的事情。」
他說完就扭頭對著江芸芸抱怨著:「菜都冷了,還沒回來,樂山哥都要我去宮門口逮你了,我還以為你們內閣這麼不把你當人呢,大過節的還這麼沒眼色的攔人呢,也太沒規矩了。」
江芸芸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行。」顧仕隆跟在她背後,手指勾著烤雞的麻繩,姿態閒適,態度自然,「烤雞是買給我吃的嗎?」
「對啊,之前不是元宵沒吃嘛,買這份補給你。」
顧仕隆心中大喜,但一點也不耽誤告狀:「都是黎楠枝的問題,這次烤雞不給他吃了。」
「那萬一閒閒和穟穟要吃呢?」江芸芸逗他。
顧仕隆神色糾結,半晌之後哼次哼次說道:「吃啊,才不能讓黎楠枝把人都哄走呢,我明天開始就給她們帶糖吃。」
江芸芸大笑起來。
張鶴齡看著兩人消失的背影,臉色陰沉。
僕人小聲靠了過來:「剛看到幾個刺頭御史不小心經過了。」
「要不還是先回去吧,實在不行去找大小姐幫忙。」管家也跟著勸道。
張鶴齡的目光逐漸收了回來,神色發木,站在夜色中半晌沒有動靜,但許久之後突然冷不丁說道:「找姐姐沒用,要找陛下。」
「陛下若是知道了……」管家為難,「只怕更生氣了。」
張鶴齡沒說話,只是臉上突然冒出詭異的笑來:「我有別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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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鶴齡王八羔子,沒憋過好屁。」一回家,顧仕隆就江芸芸耳邊嘀嘀咕咕著。
江芸芸正洗著手,突然嚴肅說道:「家裡有小孩呢,不要說髒話。」
顧仕隆摸了摸腦袋,委屈說道:「軍營都這麼說的,你不說很奇怪的。」
江芸芸一聽,語重心長:「素質教育很重要的。」
「什麼是素質教育?」顧仕隆大眼睛撲閃了一下,一臉不解。
「神機營里的人識字嗎?」江芸芸隨口問道。
「都是苦孩子出生,估計也就幾個人認識幾個大字吧。」顧仕隆不客氣說道,「所以我說跟他們說話不能說的太文雅,就我剛才那種他們才聽得懂,大老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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