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內心深處還是非常期望江芸能來到蒙古,蒙古的天更合適雄心壯志的年輕人。
這份信被壓了很久,從夏天到秋天,直到一次和小王子的爭奪中失敗後, 她打算攻打蘭州,且用江芸試探一下大明,甚至是江芸本人的態度。
當時的這個決定, 她是力排眾議,只是很可惜功敗垂成,中途跑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王守仁。
但也因為這事, 她聽聞肅王的舉動, 突然想明白是京城中有人想要江芸回來,是了, 若是江芸回來, 那一切也許會不一樣, 那這次攻打蘭州的事情說不定是一個籌碼。
所以她說自己要入京朝貢,還要指明要江芸出面。
這一炸,不僅炸出了大明對蒙古的態度,還炸出了送信的人。
「馮三也不過是我的猜測。」脫脫卜花·娜仁想了想說道,「而且就一份信,大明的皇帝不會信的。」
「馮三能進司禮監,那可是江芸推薦的人,而且他馮三做這麼多不就是為了江芸回來,他當時還勾結藩王,就這兩點,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再者只要有這麼一層關係在,馮三一死,江芸必定要受牽連,此人在大明皇帝心中分量極重,若是能讓他們君臣失和,這對我們才有利。」
脫脫卜花·娜仁轉著手中的戒指,沒有說話。
王義一看緊跟著說道:「能知道這個事情的不外乎內閣和司禮監的人,這事大家只要一想就能想的明白。」
脫脫卜花·娜仁依舊沉默。
能讓大明內部先亂起來自然是好的,也免得他們在蒙古後背動刀子,但單憑這個事情,怕是有些難。
一個馮三撼動不了江芸的位置,但一個江芸完全可以左右兩國的風險。
「只怕會得不償失。」謹慎的娜仁低聲說道。
「這事現在既然能捅到我們這裡,那說明大明那邊遲早能查到這事,江芸樹敵之多,難以想像,只要一有時間,有的是人會把她扯下來,我們為何不借著這個機會,主動給大明的皇帝討個好,第一能讓大明自己先亂一波,第二也好叫他們知道我們蒙古打蘭州那也是迫不得已,都是你們大明自己的問題。」
王義覺得此事大有可為,只要有一點小小的猜忌埋在君臣之間,自來就會長成參天大樹,這事自來就不罕見。
脫脫卜花·娜仁已然有些猶豫,問道:「給你遞話的是誰?」
王義老實說道:「是一尋常乞兒遞的信。」
「若是捲入朝臣甚至司禮監的內部爭鬥,只怕大明這些人要惱羞成怒了。」 脫脫卜花·娜仁搖了搖頭。
「那此事就這麼算了?」王義不甘心說道。
「那自然不是。」 脫脫卜花·娜仁露出笑來,「既然有人把把柄遞過來了,我們不攪弄攪弄,還真當我們蒙古人是傻子不成,一個個都想來靠我們立威,卻一點好處也不給我們。」
—— ——
馮三在司禮監的位置一直不好坐,他不是一直跟著陛下的小太監,是半路出家,靠著江芸才混到這個上的。
劉瑾自來是看不上他的,谷大用對他也一直冷冷淡淡,張永更是從不和他說話,其餘幾人大都依附這三人,所以對他的也都不太熱情。
但馮三有一個誰也沒有的優勢,所有人都以為他背後有江芸。
因為江芸,這些該死的太監才對他才能維持表面的和平,也因為江芸,陛下對他才頗為看重。
若是他們知道江芸不要他了,定然會把他撕碎。
馮三坐在不曾點燈的屋子裡沉默,他雖然常年不愛笑,總是陰沉著臉,但其實很年輕,不過二十五歲,能走到司禮監大太監這個位置,誰也不曾想到。
他的乾兒子悄悄推門走了進來,低聲說道:「劉瑾的人接觸了蒙古的人,也不知要做什麼。」
馮三嘆氣:「只怕是想置我於死地。」
乾兒子安慰道:「這些年劉瑾小動作不斷,可乾爹還不是安安穩穩坐在這裡,再說了,還有江秘書在前朝幫忙呢,誰能撼動得了乾爹的位置,之前還不是讓周發來給老祖宗提醒,江秘書心裡有您的,只是這麼多眼睛看著,誰敢表露出一絲啊。」
馮三沒有說話,昏暗中的面容只有一絲絕望。
——他老師不要他了。
——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
「之前僱傭的那個蒙古人這幾日一直在外面家門口徘徊,也不知道做什麼。」乾兒子又說道。
馮三懶懶說道:「若是要錢,打發走就是。」
「行,蒙古人也要走了,沒必要和這些貪戀的人計較。」乾兒子安慰道。
馮三依舊沉默,其實當年和蒙古人通信那個事情,他已經處理得很乾淨了,劉瑾在京城肯定是找不到任何證據的,唯一擔憂的就是蒙古那邊會不會突然捅出來,但只要江芸願意幫他,那蒙古那邊也不足為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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