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芳氣壞了,下意識想去找附和自己的人,誰知楊廷和一看到他的視線,就低下頭來開始看摺子。
「別想這些事情吧,先過年吧。」李東陽最後說道,「介夫,把蘭州的摺子都整理好,蒙古的事情還沒完呢。」
楊廷和早有準備,把右手邊的一疊摺子抱了起來:「撇開打嘴仗的,剩下的都在這裡了。」
「那我們去兵部吧。」李東陽說道。
焦芳看著離開的兩人,臉色陰沉:「內閣不表態就是最大的表頭,他李賓之私心最重了。」
王鏊不好多說,便也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不能回來。」焦芳見人走遠了,在屋內焦慮地來回打轉著,最後神色陰鷙,「她就是死,也不能回來。」
—— ——
朱厚照大晚上還捧著蘭州的摺子看,有時候看到興奮起來,就拉著困得眼皮子都開始打架的朱厚煒興奮說道。
「快看啊,王守仁三日趕到蘭州的路,是之前江芸千里追擊斯日波的路。」
「你看,他說蘭州當地有江芸的生祠,香火極好,後來發現她是女的後,還開始求生子的,好好笑。」
「哇,當年江芸清丈衛所的時候,竟然還有人拖家帶口來鬧事,後來江芸直接把人捆起來打一頓了,還在這個山頭立了打鞭的塑像,哈哈哈,太好笑了。」
「哎哎哎,你看最後這段,王守仁說,他今日去買羊肉饅頭,買饅頭的老闆娘記得他,還記得他和江芸是好朋友,所以送了他兩個!」
朱厚煒被拉的東倒西歪,嘴裡無意識地嗯嗯附和了幾句,然後在朱厚照鬆手地一瞬間,就咚的一下倒回被褥里,被子一裹,滾裡面去了。
朱厚照全然是顧不得其他人了,繼續津津有味看著。
其實王守仁的摺子大部分都是寫蘭州目前的情況,這些年清丈土地,建立商貿的實施情況,還有肅王在蘭州的生活作風等等,但更多的是百姓的生活,特意提及江芸的次數很少,但奈何這些事情大都和江芸息息相關,所以寫到最後總是忍不住饒回她身上去。
「爺,都子時了,該睡了。」太監魏彬上前,低聲說道,「夜深,小心傷眼睛。」
朱厚照沒說話,他躺在床上,摺子就放在自己胸口,眼睛睜著大大的,注視著頭頂明黃色的龍紋,內心有無法停息的澎湃。
——在這一刻,他好想好想見到江芸。
多年前的深夜,錦衣衛謝來也曾寫給他爹關於蘭州的帖子,裡面大都是肅王的情況,捎帶著有江芸在蘭州的政策施行情況,那個時候,他還小,所以看得懵懵懂懂,只當是故事一般,卻還是聽得心潮澎湃。
現在,他再一次看到蘭州如此詳細的摺子,裡面的文字曲折又生動,情緒平靜而遼遠,偏當年被一筆帶過蘭州推行政策時遇到的困難,在此刻再一次清晰起來,成了不可言說的激動。
這一刻躺在床上,他恍惚見到了當年還年輕的江芸。
這一瞬間,他似乎看到王守仁口中密密麻麻的青苗。
「朱厚煒。」他突然輕聲說道,「我想她回來。」
回答他的是朱厚煒打著小呼嚕的困頓聲。
帳外的魏彬心中微動。
—— ——
「她回來,我們必死無疑。」劉瑾咬牙說道。
魏彬和谷大用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坐著。
「我們又不是馮三,那馮三早早就抱好大腿了,最近那個嘴臉,十句裡面八句說起江芸,把爺哄得多高興,呸,狗腿子一個。」劉瑾冷笑一聲,「太監和文官自來不對付,便是再好的情誼都會走錯路,他馮三啊,聰明一時,糊塗一世啊。」
魏彬不耐說道:「說這個做什麼?你就說此事怎麼辦?外臣,內閣不發話,剩下的大小九卿也不能團結一致,那就是一盤散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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