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嘆氣。
當縣令瞧著多風光啊,你要是不想好好做,自然也很風光,只管躺著收錢,百姓死活又有誰放在眼裡呢,偏他也是有股氣來到這裡的,凡是都想著做到最好,這才發現這個縣令可真累啊,天冷要注意饑荒,天熱擔心下雨,秋收要抓緊,夏種也要提前監督,還要開學堂搞教育,修水利去修路,就連雞毛蒜皮的雞鴨丟了都要查一下,這樣就算了,還要和上司打好關係,隔壁縣同僚的關係也要維護,偏一個個都不是東西。
——太累了。
江芸能做到這麼好,他第一次知道有多不容易。
「我瞧著是你這個人極好,是男是女也都無所謂。」他低聲說道,「我說真的,我唐伯虎從未如此佩服過一個人,你是女人也高他們一大截。」
江芸芸笑:「好大一頂高帽子。」
「反正就是這樣的情況。」唐伯虎雙腿一伸,「你不當了,我也不當。」
「我不是不想當,我是沒得當。」江芸芸摸了摸腦袋。
唐伯虎哎了一聲,和她四目相對,隨後苦笑一聲:「確實,你本來這官當的好好的,但你這事也確實驚世駭俗,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但你做什麼,我都是覺得極好的。」
「我之前學你在蘭州時的政策,釋放那些妓女,才發現她們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得了病只能等死。」張靈也跟著說道,「可我也做不到這麼好,看著那些人很多又開始重操舊業,只覺得悲涼,但我聽說你在蘭州處理的那批人就很好,只可惜我做什麼,我都覺得處處受制,做不到你這麼好,這才知道你這些年有多不容易。」
江芸芸嘆氣:「我以前聽人說過——一個女人的出走後可能會面臨兩種主要命運:墮落或回來,我也不知道我在蘭州的政策能維持多久,我不想他們墮落也不想她們回家,想要她們重新選一條路走。」
「可我覺得若是你在,那政策就會在。」張靈悵然說道,「這一路上我真的想了很多,卻又想不明白,但我後來覺得,若是你這樣的人都當不了官,那肯定是這個世道出問題了。」
三人沉默著,任由陰沉的烏雲落在頭頂,殘雪融化的聲音在耳邊不經意響起……
大雪劈頭蓋臉落了下來,一下子打破了消沉的氣氛,所有人都齊齊哆嗦了一下。
「哎,對不起對不起。」樹後的張道長捧著臉盆,也是滿頭白雪的走了出來,苦著臉說道,「我就想要搞點雪來,化點雪水給你煎藥吃,對身體好。」
唐伯虎抹了一把臉,跳起來說道,熱情說道:「我來幫你啊,一起玩。」
「晚上留下來吃飯吧。」江芸芸也跟著蹦蹦跳跳,要把身上的雪抖下來。
「行,別著涼了。」張靈遞過去帕子,想了想突然又收回來,不好意思,「現在好像不太合適了。」
江芸芸笑:「我們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張靈看著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來,輕輕嗯了一聲,伸手替她把頭頂的細雪撫落:「是朋友。」
————
傍晚
周笙等人回來了,只是瞧著臉色不好。
「怎麼了?」江芸芸正在給小狗梳毛,見狀隨口問道。
江渝像是找到靠山一樣,連忙跑過來在她耳邊不高興嘀咕著:「看到江蒼、江湛、江蘊和曹蓁了。」
江芸芸抬眸。
「略有爭執。」江渝委婉地比劃了一下拳腳,然後悄悄看了眼站在最後面,神色僵硬的江漾,用只有兩個人的氣音說道,「反正江漾沒錯。」
「那等她們打上門再說。」江芸芸安撫地拍了拍江渝的腦袋,站起來,大聲緩和氣氛,「洗手吃飯去,今天由唐公子買單!」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好了!江漾不見了。」
三日後一大早, 天還沒大量,江渝披著一家衣服就匆匆跑過來去找江芸芸,神色著急,「她這幾日精神一直不好, 我瞧著有點不對勁, 一直盯著她的, 昨天晚上她就突然說要去買點針線, 我說今天早上和她一起去,她不同意, 結果我早上醒來, 她人就不見了。」
江渝急壞了,拉著江芸芸的袖子聲音急促,驚得其他人也都爬起來查看動靜。
「怎麼了?」周笙拿出披風給人裹上, 「是不是出門散散心了, 先別著急。」
「肯定是去找江蒼他們了, 肯定是!我都跟她說不要管她們了, 我們三年結束就回蘭州去, 去找小春去, 她明明都同意了,她怎麼說話不算數。」江渝氣得直跳腳, 「這人怎麼脾氣這麼倔啊,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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