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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江芸芸哽咽說道,「流了好多血。」

「不疼,吹吹。」

一股微弱的風帶著年邁衰弱的味道傳了過來。

江芸芸痛哭,緊緊握著老師的手。

她的老師嚴肅古板,一個小錯能罵你十句不帶重複的,對你苛刻嚴謹,常年板著臉不愛笑,他的親孫子見了都害怕。

可現在,他卻如此溫柔。

她寧願他還跟平日裡一樣嚴厲,不苟言笑。

江芸芸只覺得一顆心沉沉地往下掉,凌冽的北風拉扯著五臟六腑,讓所有的痛苦被窒息所吞沒,只剩下哭不出聲的喘息。

「不要趕我走。」江芸芸喃喃說道,「別趕我。」

「不趕你了。」黎淳安撫一般地拍著她的手背,「當日在揚州口不擇言說了這些話,你這孩子怎麼還一直記著了,不趕你的。」

黎淳看著她手腕上的牙印,嘆氣說道:「君子一線,天道長存,你和寧王的事情,要多加注意。」

江芸芸已經哭得流不出眼淚來,只能怔怔地看著她,失魂落魄,不敢眨眼。

「好孩子。」黎淳笑了起來,拂去她臉上的淚痕,「多思多等,戒急戒躁。」

江芸芸那雙眼睛幾乎要流出血淚來。

「回去吧。」黎淳說道。

江芸芸呆坐著,再也站不起來。

「耕桑,送其歸回家吧。」黎淳已經閉上眼,低聲說道。

一直站在角落裡的耕桑上前把人扶了起來。

江芸芸茫然地站了起來,看著老師的樣子,嘴角微動,輕輕喊了聲,耳朵卻完全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好似有一根針盯著,疼的她頭疼欲裂。

「我送您回去。」耕桑忍淚說道,「讓老爺好好休息。」

江芸芸茫然走著,出門時還差點一個踉蹌摔倒。

「小心。」耕桑連忙把人扶住,「別摔了。」

江芸芸扭頭去看黎淳:「老師……老師……」

這一次她的聲音變大了,卻還是虛無縹緲的慌張。

黎淳揮了揮手,沒有說話。

耕桑咬牙,把人直接拉走了。

沒多久,黎叔端著藥走了進來,一看到黎淳閉眼坐在那裡,心中一驚,連忙上前,只是剛踏上腳踏,就聽到黎淳虛弱的聲音響起。

「不准她寫祭文。」

「不准她來祭拜。」

「不准她去送行。」

黎叔大哭:「老爺何必如此絕情,這是要了其歸的命啊。」

「年少久思,非長壽之像。」黎淳睜眼,虛空地看向一處,滿懷心疼,聲音喃喃,「我哪裡捨得。」

—— ——

江芸芸離開那一日,整個街道都是人圍觀,卻無一人是來送行的。

「走吧。」周笙低聲說道,「留了樂水在這裡,他會替你看著的。」

江芸芸眼睛紅腫,她在人群中看了許久,最後趕在大船揚帆的最後時刻,這才轉身離開。

這艘船載著曾經名動大明的青年才俊,就這樣趕在冬日的北風中悄悄離開。

「走了也好。」司禮監內。馮三低聲說道,「也好讓這些人看看,這世道本該是什麼樣子的。」

「他走了,你做什麼可憐樣子。」劉瑾大笑著,「那李榮馬上就要死了,蕭敬是你乾爹,我留他一條性命,但是卻不能留在京城了,戴義我是萬萬留不得的,他的那群徒子徒孫,都該死。」

馮三淡淡說道:「自便就是,與我說什麼,我要去伺候陛下了。」

「馬屁精。」劉瑾撇嘴,「罷了,看在你主動投誠的份上,注意點谷大用,張永等人,也是不安風的主。」

馮三沒有說話,只是起身離開了。

劉瑾呸了一聲:「要不是看在江芸的面上,呸。」

殿內

朱厚照登基儀式在即,正在試穿龍袍。

他還年輕,正時長個子的時候,半個月前的衣服,袖口和衣擺就有些短了,尚衣監正在加急修改。

「走了嗎?」朱厚照見他一來,連忙問道。

「走了,太多人圍觀了,差點沒走出去,幸好錦衣衛全程看著呢。」馮三跪下謙卑說道,「江秘書很感激殿下呢。」

「真的!」朱厚照眼睛一亮,「那就好,那你說怎麼讓江芸回來?」

「先等這個事情過去吧。」馮三恭敬說道,「三年丁憂可是實打實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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