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蒼和曹蓁確實在他手裡。」江芸芸淡淡說道,「錦衣衛已經包圍了寧王府,內閣,司禮監,甚至錦衣衛都想要用寧王給新帝獻禮。」
張道長震驚:「不是說不殺了嗎。」
「是現在不殺。」江芸芸輕笑一聲,似笑非笑,「是為了安撫其他人的先表明自己是不殺的。」
張道長迷迷瞪瞪:「沒聽懂。」
江芸芸有些焦躁:「他要我替她解決這個事情,不然就殺了江蒼和曹蓁。」
「什麼!」張道長震驚,「殺他們有什麼用。」
「曹蓁死了,我要回去守孝。」江芸芸企圖心平氣和,但口氣還是忍不住有些急躁,「但江蒼這次純屬無妄之災,我也不能見死不救。」
「這麼難的事情,還不如直接把你揭穿了呢。」張道長也跟著動起腦子,但越想越痛苦,忍不住敲了敲額頭,「好亂,好亂,怎麼事情這麼多。」
「那就是下下之策的魚死網破了,寧王府的危雖然能解,但瞧著也是要被人記恨上的。」江芸芸的椅子瞧著跟要搖散架了一樣,連帶著聲音被裹挾著,變得開始模糊不清,「這是最後不得不的決定,現在才哪到哪啊。」
「寫信給殿下看看。」張道長隨後說道,「反正他最信你了。」
「我不想要殿下為難。」江芸芸嘆氣說道,「也不想摻和到這場邀功大賽里。」
「要是陛下能醒就好了。」張道長出鬼主意,趴在她耳邊大逆不道說道,「你知道的,這些大臣啊,就是對這些死了的皇帝的話格外有一層保護的。」
江芸芸猛地睜開。
張道長被嚇了一跳,立馬慫了,磕磕絆絆說道:「我,我我,瞎,瞎說的。」
「不,要不還是說當局者迷呢。」江芸芸突然坐直身子,「好主意啊,就是聽聞現在陛下清醒的時間不多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遞摺子合適。」
「啊,你真的要幫他啊。」張道長震驚。
江芸芸起身,匆匆朝著內院走去:「不是,我是說漳州的事情。」
「啊,那這個事情……」張道長連忙跟在她伸手,「不管了?」
「再說。」江芸芸臉上異常興奮,興致勃勃走了,「漳州,漳州的事情有辦法了。」
「那那,寧王的事情也寫一下吧。」張道長在後面吶吶說道,「都寫一下吧。萬一,萬一有空都看呢。」
「行吧。」江芸芸敷衍說道。
另外一間屋子裡。
「江芸肯定不會幫我們的,我剛才聽到他說不管了。」江蘊神色陰鬱,「那份信什麼神秘秘的,肯定就是不想幫我們了。」
江湛坐在椅子上沉默。
「姐,你說話啊。」江蘊大怒。
「那他不幫,沒有辦法嗎?」江湛反問。
江蘊沉默。
「人為什麼要最不成熟的時候要做未來決定命運的事情,你以前不肯好好讀書,現在也就只能困在這裡,你是男子,為何不好好讀書,若你是秀才,是進士,是不是今日也就有了迴旋的餘地。」江湛平靜地看著他。
江蘊被這個視線看得打了一個寒顫,怯生生地喊了一聲:「姐。」
江湛回過神來,雙眼含淚,卻是冷笑一聲:「算了,面對那些藩王,你是進士又如何,長生作為官員還不是被他們擄走了。」
「他幫是情分,不幫我們又奈他如何,我每每覺得日子要好起來的時候,卻每次都被打了回去,也許是我命該如此,是我們曹家,江家本就有此磨難。」
江蘊立刻害怕地擦了擦她的眼淚,也跟著哭了出來:「姐,姐,不要哭,我們再去找江芸好不好,實在不行,我們去找外祖母,我們回南直隸。」
「不回去,江蘊,你要記住,這輩子不要走回頭路。」江湛冷冷說道,「寧王能發著個瘋,我們的外祖母也是出了一份力的,我們姓江,不姓曹,要自己站起來。」
江蘊呆在遠處。
「我去找人,你在這裡不要出去。」江湛起身說道。
「姐,姐,你要去哪裡。」江蘊惶恐拉著她的手,「別走,我害怕。」
「害怕什麼。」江湛撥開他的手,「江蘊,若今後江家就你一個人了,你去跟誰喊害怕。」
江蘊瞪大眼睛。
江湛頭也不回就離開了。
—— ——
「長生,長生,別閉眼,娘在這裡,娘在這裡。」曹蓁抱著渾身滾燙的江蒼大喊著,「來人啊,來人啊。」
只是漆黑的屋子裡再無其他動靜。
曹蓁咒罵連連,可卻連著呼吸都加重了。
江蒼髮燒了,渾身滾燙,就跟小時候一樣。
「娘抱著你就沒事,沒事的。」曹蓁的臉緊緊貼著他的臉,沙啞說道,「娘一直在的,娘求了好久的佛祖,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