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笙也跟著嘆氣。
李富一看,心中嘆氣:這母子還真是親生的,真是一脈相傳的心軟啊。
這事放在尋常人身上,趕盡殺絕簡直是正常操作啊。
他暗暗感嘆了一聲,就開始說起正經事了:「這事多虧您多留個心眼,自己也留了一本帳本。」
他把帳本遞了過來回來:「那綢緞管事已經交代他是曹家安插在鋪子裡的人,這幾年一直做兩本帳,這本是給您看的,這本裡面有很多虛開的條目,也是故意放著的,等機會陷害你們的。」
李富把兩本帳本遞過去,親自給她看了一下。
確實有幾筆大額,算起來將近有千兩的銀子。
「這麼多錢?」周笙驚訝,「我這一年也沒有這麼多的盈餘啊。」
「本打算做成他們賄賂您的樣子。」李富安慰道,「您放心,我們都一一核對了,沒有這筆入帳,所以都能斷定是假的。」
周笙感激點頭:「多謝李百戶明察秋毫。」
「不過有件事我又不得不多嘴了,你們的生意還不錯,但是管理的人卻集中在這幾個,所以在帳本上就很容易出事,以後這些事情還是要謹慎一些的。」李富有心搞好關係,誠懇給出建議。
周笙連連點頭:「之前我們也問過幾人,這個掌柜確實不太好,一直想著要把他換了,可也沒找到合適的掌柜,所以不敢輕易換人,現在有了這個機會,正好把所有人都仔細核對一下,也算一個契機了。」
這話說得好聽,把好好的錦衣衛辦案說成一個清理門戶的好機會,簡直是給足了雙方的體面,李富笑得更真誠了:「江學士過幾日就能回家了,您這邊要是有書信,我們完全可以幫忙帶去京城。」
「真的嗎?」周笙大喜,「會不會太麻煩你了啊。」
「怎麼會,這京城誰不想找個辦法和江學士打上關係啊。」李富故意說著,「您都不知道,每天投給他拜帖的人可不少呢,我這有個機會正大光明上門,別人求之不得呢。」
周笙高興壞了,連忙讓陳墨荷打包好包裹:「就是幾件冬衣,還有大氅,其歸就是穿衣服不講究,衣服都壞了也不知道換,我就多做了幾件,還做了手套臥兔,還有護腕,京城冷,免得凍壞了,還有幾件秋衣,就是不知道今年還能不能穿上。」
她絮絮叨叨說著,最後掏出一兩銀子給人遞了過去:「這次就麻煩您了。」
李富含笑接了過來:「不再寫一份信嘛。」
「算了,她平日裡要寫的東西這麼多,樂山都說他要熬到子時才睡的,回頭還要給我回信,她自小手腕就不好,寫多字不舒服,您幫我帶句話,叫她好好休息,可別壞了身子。」
「周夫人真是一片慈母之心啊。」李富感慨著,「這話我肯定給您帶到。」
周笙抿唇笑了笑,親自把人送到門口。
「對了,這次查帳本還查出林家那邊似乎在開展海貿,只是不知實在漳州還是在瓊山縣,您這邊可有參與?」臨走前,百戶突然問道。
周笙搖頭:「我們只是做小本買賣,圖個溫飽而已,海貿要鋪得太大了,我也顧不過來,而且我也不太知道如今具體在哪裡可以幹這些事情,是有問題嗎?」
百戶見她有些擔心,解釋道:「別沒別的意思,只是據說秦夫人能順利進行海運,還是託了江學士的名頭。」
周笙還是搖頭:「我不清楚,我甚少出門,但其歸也跟我說海貿是民生大事,不能與民爭利,所以她肯定不會支持秦夫人的。」
百戶點頭:「原來如此,江學士大義,怪不得如此得陛下看重。」
幾人一走,陳墨荷立馬不悅說道:「秦夫人怎麼打著芸哥兒的名頭做壞事啊。」
周笙嘆氣:「她是一個商人,要守的是林家的基業,當初幫助我們也是看在其歸的面子上,之前想要插手海貿,一直想要我一起參與此事。」
「夫人怎麼沒說起過此事,當時可有同意了?」陳墨荷連忙追問道。
「沒,不想給其歸惹麻煩,現在有著幾間店面,還有一間繡坊已經很好了。」周笙低聲說道,「我只想要兩個孩子能平平安安地過一生。」
「什麼肚子什麼飯量,要是太貪心了才會反噬。」陳墨荷嘆氣說道,「看看現在的曹家就是這個下場。」
一直安安分分的三隻小狗突然開始大叫起來。
「怎麼了?」周笙好奇問道。
沒多久,小狗就不叫,圍著周笙打轉,尾巴還是警覺地夾著。
「許是看見小鳥了。」陳墨荷安慰著,「走走,帶你們吃飯飯去。」
「哎,你說好端端說什麼海貿的事情。」周笙還是有些放不下心來,嘴裡嘟囔著,「我怎麼記得漳州不是還沒開始海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