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朱厚照對顧仕隆特別好奇又嫉妒, 因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顧仕隆是江芸照顧長大的, 好小好小的時候就和江芸在一起生活了, 和江芸去了很多地方, 做了很多事情,他甚至還有江芸家的鑰匙!
平日裡只要聽人說兩句,他就嫉妒壞了,因此他每次都要見了顧仕隆都要吵架,但吵完又要粘著他講故事。
顧仕隆平日裡不愛笑,也不愛動,整個人懶洋洋的,只有說起江芸的時候眼睛才亮晶晶的,整個人都來了幾絲人氣。
在他嘴裡的江芸簡直在發光,像個話本里的神仙一樣,明亮快樂,肆意痛快,他是這麼強大無畏,既敢擋在千軍萬馬前,也能在田埂荒地上彎腰,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快樂的。
顧仕隆嘆氣:「可惜了,我當時沒跟他去蘭州,沒看到他站在城門口的樣子。」
「為什麼不去啊?」朱厚照好奇問道。
顧仕隆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了,只是捋了捋袖口的花紋,好一會兒才說道:「家裡有事呢。」
朱厚照遺憾嘆氣:「哎,那也太可惜了,不然你肯定也很威風。」
「我威風有什麼用。」顧仕隆又恢復懶洋洋的樣子,「我只要保護好江芸才是最好的。」
朱厚照大眼珠子一閃,悄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正大光明看了他一眼,最後開始理直氣壯盯著他看。
顧仕隆只當沒看到,開始吃糕點。
「哎。」朱厚照也不生氣,立馬撲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糕點,興沖沖說著,「我們去找江芸玩吧。」
顧仕隆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殿下千金之軀,如何能出宮,我出宮之後自己去找江芸玩就好了。」
朱厚照不高興了:「你怎麼背著我去找江芸玩。」
「我現在都說了,怎麼會是背著殿下呢。」顧仕隆不解,「而且我去找江芸,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我小時候還和江芸一起睡覺呢。」
朱厚照不高興了,小臉沉了下來。
顧仕隆把剩下糕點塞進嘴裡,腮幫子鼓鼓的,看了眼惱怒的太子殿下,皮笑肉不笑地安慰著:「江芸不是過幾日就能給殿下上課嘛,我也很嫉妒啊。」
「那你來上課嗎?」朱厚照隨口問道。
「那不要的。」顧仕隆想也不想就回絕了。
朱厚照冷笑:「你也知道讀書不是好事啊。」
顧仕隆點頭:「我這輩子最煩讀書了,好不容易把四書學好了,我可不要再學了。」
「是江芸教你的嘛?」朱厚照又問。
顧仕隆搖頭:「江芸給我找了個老師,就是他在白鹿洞學院讀書的小老頭院長。」
「為什麼啊?他學問這麼好,你太笨了嗎?」朱厚照嘲笑著。
顧仕隆得意一笑,開始炫耀起來:「因為江芸溺愛我啊,他才捨不得說我呢。」
朱厚照又不高興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和你說話真沒意思,張口閉口就是江芸的,而且眾所皆知,他還溺愛小毛驢呢,你和小毛驢一個檔次了,有什麼好得意的。」
顧仕隆輕輕冷哼一聲。
朱厚照坐在那裡生悶氣。
一直沒說話的李新只好硬著頭皮岔開話題:「殿下的功課還未做好呢,不若先去做個功課,晚上還能繼續玩江學士送的棋。」
「不做不做!」朱厚照不高興說著,「整天都有作業,讀書真沒意思。」
李新苦著臉:「明日的是梁師,若是沒做好功課,要記錄在案的。」
朱厚照更不高興了:「我說我不做,那就讓他去跟我爹說吧,真煩。」
小啞巴牟勵也只好硬著頭皮跟著上前勸著。
朱厚照脾氣更大了。
顧仕隆看著鬧脾氣的小孩撇了撇嘴。
「顧世子,宮門口,江學士說要找您,問您何時出宮?」張永悄無聲息走了進來,低聲說道。
顧仕隆蹭的一下站起來:「找我的?」
張永點頭:「說有事尋您,問您能歸家。」
顧仕隆咧嘴笑:「時間也到了,我也該回家了,告辭了,殿下。」
他想也不想就要拱手離開了,走路帶風,都不帶留戀的。
朱厚照見他跑了,急了,也不鬧脾氣了,立馬就撒開腳丫子也跟著跑了。
身後的陪讀,黃門,宮娥立馬亂成一團,也呼啦啦跟了上去。
所以等江芸芸隱隱聽到裡面好像有動靜的時候,好奇彈出腦袋看了一眼,就看到顧仕隆正一臉不耐,反手在後面掏東西,隱約覺得後背鼓鼓的,後面則是一臉著急,伸手不知要幹什麼的黃門宮娥。
她好奇地瞪大眼睛,直到人走近了,她看清形勢了,轉身就要跑。
「江芸!!」
「江芸!!」
兩聲悽厲的叫聲齊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