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瀚滿意點頭:「繼續說吧。」
江芸芸這才就說道:「這事最要命的是,這是還沒出個結果,但誰也不曾料到突然有個拿出了個數十年前的地契說這塊地本來是他的,按理應該賣給他才是。」
傅瀚一聽,陷入深思:「地契可是真的?」
「問題便出在這裡,真假難辨。」江芸芸口氣凝重。
「這話如何說?」傅瀚不解,「衙門這邊可有備案,家中也總有備案吧,可有老人出來見人,總能說得清啊。」
「衙門這邊確實有備案,說過他們家的地有過買賣,卻沒有具體表明是那塊地,家中的文書有是有,但您也知道,這樣的大家族田契多如牛毛,且管理未必妥當,瞧著字跡都散了,看不出所以然了,老人也有,但管事的那種老人早已經好幾手,也不知真假了。」
傅瀚眉心緊皺:「這確實是不好說了,那後來呢?」
「聽說是要送去找專人鑑定了。」江芸芸說,「後來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這樣啊。」傅瀚捋著鬍子,看了一眼江芸芸。
江芸芸只是和顏悅色地扶著他,動作溫和,腳步也跟著慢了下來,瞧著好像渾然只是再講一個笑話的謙虛小輩而已。
江芸長了一張極具欺騙性的臉,大眼濃眉,鼻樑高挺,膚色雪白,一笑起來還有個小小的梨渦,別說放眼整個朝堂,就是放在全京城那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他要是願意放下身段,和和氣氣和你說話談笑,逗你開心,很少會有人不被他俘虜傾倒的。
兩位皇子這般喜歡他,也確實不是沒有道理。
能做到一部尚書可不是什麼傻白甜,傅瀚雖不知江芸芸為何突然與他說這些,但心裡也跟著這個問題思索起來。
——如何取捨?
若是信了,難以服眾,卻一旦後面事發,顏面大損,今後自家再做什麼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可要是不信,白紙黑字的事情,傳出去也是一樁懸案,但到底這張紙本就也不好說請。
但他並沒有順著江芸芸的思路說下去,反而說起另外一件真假難辨的事情:「說起這事,我到是想起江學士去徽州時,京城發生的一件怪事。」
江芸芸擺出願聞其詳的姿態:「大宗伯請說。」
「西安府鄂縣水流眾多,其中就有一條河流名叫渭水,有日,村民下水納涼時突然摸到一個被雕刻過的正方形的玉石……」
那玉石上除了歪歪扭扭的字,還有奇奇怪怪的動物,村民摸著那玉石的手感,覺得是個好東西就打算拿到衙門獻寶,得了一貫銅錢就興高采烈回去了。
鄂縣的知府知道這是個印鑑,可裡面的字卻不認識,但摸著玉石的質感心知肯定是個寶貝,就打算送給知府大人,知府大人一看那手掌大小的東西,不像普通人有的東西,自覺燙手,便跟著送給了布政司大人,布政司見多識廣,一瞧那大小,那字體,那模樣,心知不對,也跟著往上送。
一群官員就這麼相互打量著,研究著,各懷心思地層層敬獻上來,最後到了陝西巡撫熊翀手中。
「那印鑑厚一寸,印紐高兩寸,印鑑一尺四寸四分見方。」傅瀚說。
江芸芸想了想,突然眉心一動。
傅瀚並不意外她的神色,笑說著:「你且再聽著,那印紐上雕刻著一條螭,螭你可知道是何物。」
「《廣雅》云:「有角曰虬,無角曰螭。」,文穎也曰:「龍子為螭」。」江芸芸聲音變輕,「是一種不長角的龍。」
傅瀚點頭:「都聽聞你讀書時最愛去藏書閣,看來所言非虛,那我再說,那歪歪扭扭的字,乃八個字乃是篆文……」
他比劃出手指:「受命干天,既壽永昌。」
江芸芸倒吸一口氣:「秦璽。」
傅瀚指正著:「是看著很像秦璽的印鑑。」
江芸芸一聽便知道這東西怕是假的,至少在官方層面,他是假的。
「千餘年來,秦璽真真假假,難以分辨。」她又多說了一點。
傅瀚點頭,也不打啞謎了,繼續說道:「熊巡撫以山西得到一塊精美印鑑,上供內廷為由上了一道摺子,那東西很快就被送到禮部。」
江芸芸瞭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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