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剩下三人也都沒有說話。
老夫人隱約察覺到今日這人的意圖,但又覺得不可思議,便忍不住多加試探幾分。
剩餘兩人一個滿臉冷漠,一個渾身戒備。
——瞧著都是不中用的。
直到丫鬟們端著新煮的茶送了上來,還有四格子的點心果脯。
「其歸看看這碗茶。」老太太先一步拉近關係,「龍井茶的採摘強調細嫩和完整,明前龍井茶要在清明節前三天內,茶樹剛吐出嫩芽時就採摘下來的,一斤明前龍井,就要要耗費十個人一天的時間,人人都當喝的是一碗清茶,其實喝的是一道功夫。」
江芸芸端起茶來,並沒有喝,只是用茶蓋撥了撥茶水:「採摘的功夫,炒茶的功夫,煮茶的功夫,還沒聽說喝口茶也要功夫的。」
「自然是要的,不花錢,誰來採摘,是來炒茶,誰來煮茶。」 曹瀾倨傲說道,「一兩千金,那個不是錢。」
江芸芸抬眸去看曹瀾:「所以這茶不合你口味?」
曹瀾一怔:「合,合的啊。」
江芸芸哂笑,把手中的茶蓋輕輕敲在茶盞上,沒有喝,反而放回原處。
「是不合口味?」老夫人追問道。
江芸芸搖頭:「覺得這茶有點苦了。」
「苦?」曹蓁冷笑一聲,「明前龍井以鮮嫩著稱,入口清甜可口,最是柔和清香的茶,怎麼會苦,怕是喝不來吧。」
「因為想不明白,所以也喝不來。」江芸芸淡淡說著。
「想什麼?」老夫人微微坐直身子。
「曹家以前捧在手心嬌生慣養的小孩如今為何成了犧牲品。」江芸芸看向老夫人平靜說道,「你們口中的價值千金,瞧著也不過如此,只是為了自己端出去讓人無關痛癢地夸一句而已。」
屋內三人頓時沒有說話了。
「你,你對我寶玉做了什麼?」曹蓁跳了起來,衝上來就要大罵道,「你這個賤人,你要是剛傷她,我一定不饒你。」
「坐回去。」姜磊板著臉上前一步,厲聲呵斥道。
曹蓁面目猙獰地看著江芸芸。
「回來。」老夫人手中的茶盞輕輕磕在桌面上,「有失體統。」
曹瀾連忙把妹妹拉了回來。
「其歸,你到底是還姓江。」老夫人和氣說道,「說一句托大的話,放到外面,我們曹家算你外家,你面前的女人是你的嫡母,你不該如此不敬。」
江芸芸也跟著和氣說道:「那我也說一句大話,如今我和曹家還能這麼和氣說話,是因為我還願意和你們和和氣氣坐下來說幾句。」
老夫人神色僵硬,隨後色厲內荏地呵斥道:「你便是以後坐到內閣首輔,也不能如此不敬長輩。」
江芸芸也跟著冷下臉:「只怕曹家是享不到這個福了。」
「你……娘,你聽聽。」曹蓁氣到不行,「何必把人請進來,就該直接打出去,再昭告天下,讓天下人看看這位小狀元到底是如何狂妄,定要他身敗名裂。」
老夫人沉默了。
「那不如先看看你們曹家到底能不能撐到我的那一天了。」江芸芸扭頭看了眼外面。
身後的姜磊及時說道:「算算日子,馬上就來了。」
「誰來了?」曹瀾追問道。
江芸芸只是笑著沒有說話。
「外面,外面有一個自稱顧桐仁的人,說是奉江學士的命調查水道的事回來了。」管家火急火燎跑進來,畏懼地看了一眼江芸。
屋內三人大驚。
「朝廷明文規定,不能隨意販賣糧食和鐵器給外邦。」江芸芸打破沉默,慢條斯理揭開一層層遮羞布,「朝廷同樣規定,人口不能隨意買賣,朝廷還規定,船稅以載運商貨之船戶為征課對象,鈔關稅折收銀兩例。」
「你,你調查我們。」曹瀾驚慌失措。
「江學士如今不過只是途徑揚州探親,怎麼還管起南京的閒事了。」老夫人沉穩反問著,企圖占據高義。
「只是路見不平,到時自然會上報給南直隸的各級官員處理。」江芸芸說,「如今朝廷的重心就是清丈土地,放良奴僕的事情,不知曹家可有聽說,我之前回了揚州,王知府雷厲風行做的還不錯,南直隸想來是人多家多,還未來得及開展,我不過是解一下主官的燃眉之急而已。」
老夫人神色冷厲的注視著面前之人。
顧桐仁也跟著走了進來,手裡厚厚一疊冊子。
「多謝錦衣衛的兄弟了,船隊的口供和畫押,鈔關的口供和帳本,還有目前被救出來的人口都安置好了。」他大聲說道,「一應證據不會有一點錯的。」
江芸芸起身,笑臉盈盈說道:「介紹一下,這位說起來也是同鄉,揚州人顧桐仁,如今任職刑部。」=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