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芸和顧桐仁回衙門時已然天黑了。
剛一進門, 就看到師爺正在屋檐下,遠遠看到他們就殷勤上前說道:「今日是中秋,徽州的上下官員嚮往兩位欽差許久,一直無緣相聚, 今日乃是仲秋節, 不知兩位欽差可否賞臉一聚。」
江芸芸看著滿臉笑意的師爺, 突然也跟笑了笑, 一臉歉意:「是我們的疏忽,忙著辦聖人差事, 怠慢了徽州上下官員, 真是不該啊。」
師爺一聽,眼珠子一轉,忍不住脖子伸長:「聖人差事?不是就是為了那個賤……見見雪月的事情嘛。」
江芸芸微微一笑。
顧桐仁及時呵斥道:「小小師爺, 要你廢話什麼, 既然是請我們去吃飯的, 還不帶路。」
師爺訕訕收回視線, 心中只當是聽到一個大秘密, 腳步都快了不少。
江芸芸和顧桐仁對視一眼, 各自露出神秘的笑來。
徽州官員來的可真不少,各縣知縣、縣丞和主簿都來了不說, 府衙那邊的人也都來齊齊的,滿滿四個大桌,就正中上位還空了兩個位置。
江芸芸推脫也沒推脫, 一屁股就坐上去了。
胡原臉色一僵,臉上的惱怒直接冒了出來。
柳源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
「坐吧。」江芸芸尤嫌不過癮, 反客為主說著。
顧桐仁非常配合, 也跟著施施然坐在他邊上。
兩個外來戶在此刻到有幾分主人家的氣勢, 眾人臉色都微微不好看。
「不是吃飯嘛?都站著做什麼?」江芸芸不解問道,「這裡也沒外人,如此倒顯出生分了。」
柳源看了一眼師爺。
師爺對著他比劃了一個手勢。
柳源臉色凝重,收回視線,笑說著:「江學士說得對,都坐吧,大家也等了許久。」
江芸芸微微一笑:「原是等久了,那可真是不好意思。」
「不知江學士這半月早出晚歸,所為何事?」柳源嘆氣說道,「非我要打聽大人的事情,只是大人這一日三餐都不在衙內,我這是唯恐了怠慢了大人。」
江芸芸聞言跟著嘆氣:「不怠慢,話說到這裡,我也不瞞諸位,我這手裡還有不少事情呢,通政司的職責你們是知道的,我那上峰是嚴謹之人,我做事自然也不能鬆懈。」
「還有徽州的案子?」胡原一個激靈,「是什麼嗎?」
江芸芸捧著茶盞沒說話。
柳源見狀找補著:「如今徽州的大小官員都在這裡,若是能幫得上忙,我們肯定是鼎力相助的。」
江芸芸一聽,目光突然看向下面幾桌,在其中幾人的面容上一閃而歸,最後收回視線,含糊說道:「小事情,已經查得差不多了。」
柳源神色微動。
那些欽差隊伍確實很忙,連帶著侍衛們也是早出晚歸,但口風很緊,一個也不肯多說的。
「到底什麼事情啊?」胡原是察覺到她視線停留的地方,心中咯噔一聲,差點就要追問下去,只冷不丁突然看到那位顧桐仁看著自己的冷冷視線,心中一個激靈,強忍著沒有說話。
一頓飯除了江芸,所有人都吃的食不知味。
「這樣有用嗎?」回去的路上,顧桐仁見四下無人,這才低聲問道。
江芸芸笑說著:「就看誰先按耐不住了。」
顧桐仁憂心忡忡:「別的人不好說,那個柳源和胡原瞧著是個喪心病狂之人,我只怕他們要狗急跳牆。」
江芸芸想了想:「你的擔心不無道理。」
「那你還這麼鎮定?」顧桐仁不解。
江芸芸在昏暗的走廊上大步走著,想了想才開口說道:「本就是兩方博弈的一環,不鎮定也毫無頭緒,鎮定了反而看得更清,路走到這裡了,也回不了頭了,這是我們的職責。」
顧桐仁跟在她身後,看著比他小許多的江芸,燈火照耀下,俊秀挺拔的鼻子,猛地讓他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猝不及防收回視線,低下頭,突然不再說話了。
江芸芸沒有察覺他的異樣,走過一處遊廊,下了自己院子的台階,這才繼續說道:「再說了,這事我們如今看似在暗處,但其實在明處,做不了什麼,但他們看似在明處,暗處卻能做很多事情,與其我們靜不下心來,不如等他們自亂陣腳。」
「其實這事我們已經下了很多鉤子了,是他們太謹慎了,今日不得不給他們下一劑猛藥,不然黃婆那邊也只能被動等待。」
「而且事情的走向本就是不可控的,我們做到盡力即可……月榮,你在想什麼?是哪裡有不同意見?」江芸芸見他都要跟著自己回自己屋子了,笑問著。
顧桐仁這才回過神來,見緊閉的那扇門,立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想你說的話,有點入神了,那就按照之前說的辦,總歸我們是盡心盡力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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