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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瀚腿腳不便,沒有擠上去,只是和禮部右侍郎焦芳,左侍郎張升笑說著:「說起來江學士也二十了,怎麼家中人好像也不著急。」

焦芳陰陽怪氣說道:「人家說不定打算尚公主呢。」

張升老實巴交說道:「我朝目前沒有公主。」

焦芳一頓,立馬緊張地看了眼周圍,然後悄悄說:「我聽說太康公主的事情就和江芸有關呢。」

傅瀚眼前一黑,覺得腳更疼了,想也不想就起身準備走了。

張升也連忙把人扶起來,也跟著走了。

焦芳看著兩位同僚的背影,氣得直咬牙:「說兩句怎麼了,真是慫。」

那邊三位閣老身邊也圍滿了人,大家難得能光明正大聚在一起,自然也不浪費滿院的風景,笑著談論起來。

「瞧瞧李閣老,又要開始做詩會了。」劉健身邊的人笑說著。

劉健看也不看,淡淡說道:「李閣老一向喜歡風花雪月。」

「希賢怎麼憂心忡忡?」

劉健嘆氣:「大同巡撫遲遲還未定下,忍不住開始想起來了。」

身邊的河南籍的官員一聽,下意識神色一怔。

「聽說吏部推介了山東按察使劉宇。」

「是陛下不同意?」

「還是那群人推了自己的人上去。」

劉健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勛貴們沒說話,神色陰沉。

謝遷那邊大都是江浙人,圍在一起甚至比較著花園中的景色,謝遷格外健談,說起一景一物都格外侃侃而談,大家也都格外附和。

不過最是熱鬧的還屬李東陽那邊,他一向愛社交,脾氣也好,同年,同僚數不勝數,也不只是湖廣那一塊的人,大部分讀書人都喜歡和他在一起說話。

「哎,你不拉一把江學士?」新任刑部尚書閔珪是李東陽的同年,和李東陽關係不錯,捋著鬍子,搖頭嘆氣,「可惜家中沒有適齡女兒哦,趕不上這個熱鬧。」

李東陽遠遠看了一眼,然後收回視線:「別管他,他家裡都不急,要我們操什麼心,瞧著還不知事呢,小孩一個。」

「尋常人可都結婚了,也就你還覺得是孩子,不過……」閔珪也跟著笑了起來,「許是常年不在京,我也老覺得他還十五六歲,剛考上狀元時的年紀,怎麼一眨眼就二十了。」

李東陽也跟著點頭,嘆氣說道:「可不是,小時候還白白嫩嫩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多聽話懂事的孩子啊,現在瞧著有點黑了,還瘦了這麼多,整個小柳條一樣了,這我可如何和他家人交代。」

閔珪捋著鬍子笑,過了一會兒又突然問道:「哎,怎麼沒見他給她娘親封誥命,他不會不知道吧。」

李東陽寫詩的筆一頓,然後遺憾說道:「哎,落墨了,可惜馬上就要好的詩文了,來,再給我來張紙。」

閔珪敏銳地看了他一眼。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的。」李東陽含含糊糊說道,「一時半會兒,和尚的嘴也來不及念啊。」

閔珪見狀也沒有多問。

那邊江芸芸被人圍著,難以脫身,嘴巴都要笑僵了,終於是等到朱祐樘來了。

這些尚書,都御史這才都散了。

江芸芸揉了揉臉,溜溜達達跑到最後面站著了。

——在京城,正五品真是狗都不如啊。

別看江芸芸站後面,奈何長得高,人漂亮,簡直是鶴立雞群的存在,所以朱祐樘遠遠就瞧見了。

「就這麼看著,還是江學士養眼。」蕭敬一眼就察覺出陛下的小心思,笑說著。

朱祐樘果不其然跟著笑了起來:「還真別說,朝堂上還是要多一些這樣的年輕人,瞧著就如沐春風。」

「江學士可不是一般的年輕人,聰明漂亮,還是神童呢,未來可期。」蕭敬悄悄給人送上高帽,「還是陛下慧眼識英雄,不僅選了這樣的人,還把這人的人安排到太子身邊。」

朱祐樘笑著點頭:「照兒也喜歡他啊。」

一側的蔡昭聞言,跟著笑了笑:「可不是,多年輕啊,瞧著和這些閣老,尚書的孫子一樣。」

蕭敬臉色微變。

朱祐樘先一步發現不妥,斥責道:「堂堂五品朝廷命官,怎能如此輕慢。」

蔡昭本打算討個巧,踩一下江芸,沒想到陛下先不高興了,連忙誠惶誠恐想要下跪求饒。

「好了,這麼多人看著呢。」馬上就要和大臣們匯合了,朱祐樘不想生事,只要淡淡說道,「好好站著。」

蔡昭一個失神落後了一步,身後的東廠太監陳寬就立馬擠了上來。

江芸芸自然是不知道這個小插曲的。

她站得還挺後面,比她還後面的就是三個翰林院的人,去年剛考上來的狀元翰林院修撰倫文敘,編修豐熙、劉龍,大家考進來的時間短,品階也不高,所以也都是識趣地站在後面,不出這個風頭了。

倫文敘正悄悄地盯著前面江芸芸的後腦勺看。

見她的小腦袋不經意地晃了晃,忍不住露出笑來。

劉龍也忍不住盯著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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