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寇晗的爹。
明明白天出門時還好好的。
江芸芸起身:「我要去上值了,你們要休息的都去休息吧。」
謝來也跟著她後面離開了。
張道長也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起身說道:「我去外面走走。」
「哎,你出門多問問。」樂山連忙說道,「但別說和我家公子有啥關係啊。」
張道長揮了揮手,然後背著手,憂心忡忡離開了。
江渝和江漾對視一眼。
「寇知府……死了?」江漾不可思議地重複著。
寇興一開始是不贊成什么女衙役女獄卒的,但真錄取了,雖然要求嚴肅苛刻,但很少刁難她們,若是真的有矛盾,也是多加維護的,對她們循循善誘,讓女監和女衙役的隊伍逐漸走上正軌。
江漾有一瞬間的呆愣,對這個消息像是回不過神來。
——怎麼死了,昨天早上點卯的時候還看到呢。
「應該吧。」江渝也有些躊蹴,「我昨日還凶了寇晗,我也太不應該了。」
三個小姑娘對視一眼,齊齊露出迷茫卻又驚懼之色。
「先吃飯吧。」樂山的腦袋從廚房窗口探出來,「還做了一些小菜,你們幫忙端一下。」
香氣騰騰的食物香味立刻充斥著安靜的小院,沉睡中的蘭州也開始逐漸熱鬧起來。
可一股流言卻也逐漸在蘭州城內瀰漫開。
—— ——
江芸芸回了衙門,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起草摺子,上告朝廷,蒙古人殺了蘭州的知府,請求朝廷再派一個人來,還有就是對此事的處理態度。
衙門內的人大都還在休息,昨夜忙了一晚上,現在雖然過了卯時,但他們還沒來點卯倒也情有可原。
「要是朝廷不想處理此事怎麼辦?」謝來的聲音從頭頂傳了過來。
窗邊的江芸芸繼續奮筆疾書,沒有搭話。
「朝廷肯定說反正是蒙古人自己人打自己人。」
江芸芸已經寫好一頁紙,準備再寫第四頁紙,洋洋灑灑,沒有絲毫停頓。
因為她的不配合,謝來也不說話了。
「寇,寇知府……」秦銘聽到江芸回來的消息,匆匆忙忙趕過來,一看就是一晚上沒睡好,整個人驚懼憔悴,「出事了?」
江芸芸嗯了一聲,吹了吹紙上的墨跡,鎮定說道:「蒙古人殺了知府,還在城外壘了京觀,招安的十三蒙古小部落無一生還,附近大明村落也有傷亡,我已經寫好摺子了,馬上就會送到京城去。」
秦銘看著她這麼冷靜,驚呆了:「你你,你,怎麼了?」
「阿來……」江芸芸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下意識想要找人跑腿去送信,只是一喊出口又突然沉默了。
「阿來?別說了這群膽小鬼,阿來和他弟弟阿木都不見了,肯定是都跑了。」秦銘不高興說道,「也真是的,還沒兵臨城下呢,一個個都做了逃兵。」
江芸芸冷笑一聲:「他才不是逃兵,他可是蒙古的勇士。」
秦銘被這個走向嚇傻了。
江芸芸沒有多言,只好交給謝來:「你幫我送一下,要快馬加鞭。」
謝來接過信就轉身離開了。
秦銘突然拍了拍大腿:「怪不得,我老覺得他奇奇怪怪的,之前說要買土地,還問了城北那一塊的土地,戶房的人還好心說那邊都是蒙古人歸降安置在那裡的,會鬧得不安分,結果呢,他非要在那裡。」
江芸芸抬眸:「那他安置了嗎?」
「買了啊,戶房那邊因他是衙門的人,我們還便宜賣了啊,誰知道啊!畜生啊!真不是東西!」秦銘想了想,「就黃河邊的一個村子,叫什麼黃土村的那一塊,原本是中護衛的,清理出來後,因為太靠近對岸了,那一村子的人都是蒙古人。」
江芸芸想起來了。
——她給了那個村子很多優惠,所以吸引了很多蒙古的奴隸,地便宜,孩子有出息,還能半價上學,前三年的土地不收稅,甚至衙門還半價給他們建了一個水車,饒是如此,買這片土地的人也不多。
——但現在,只是那個村子的人都死了,地里的糧食也都沒了。
江芸芸一想到那血流成河的村莊,就頭疼欲裂,甚至隱隱作嘔。
「那現在怎麼辦啊?」秦銘也完全沒有章法,只能問著江芸芸。
江芸芸用力掐了掐抽疼的額頭,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安撫好百姓,不要生亂就可,等朝廷那邊的消息。」
她頓了頓:「我去找夫人和三娘,秦通判一起去嗎?」
秦銘僵直身子,想也不想就搖頭了。
江芸芸也不強求,她起身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