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人,可這人就是愛惹事。
王獻臣在家中聽說他的事情時,莫名開始坐立不安。
在那個小院時,他們在喝醉之後聊天時,人人都說要做個好官,要為民請命,可到最後,只有江芸做到了。
又是他!
等瓊山縣的消息傳回來。
又是他!
等他得罪權宦,得罪皇親,要去蘭州了。
所有人的腦海中便又想著——又是他!
怎麼就一直都是他。
他怎麼就這麼風光月霽,顯得別人和光同塵。
王獻臣很長一段時間無法去見江芸,甚至不能聽到這人的名字。
「問他做什麼,他和江芸關係這麼好,考試都是靠他的……」有人小聲嘟囔著。
王獻臣猛地抬頭看了過去。
「說這些做什麼?」馬文升不高興打斷他的話,「不好好說話,就給我滾出去。」
那人訕訕地閉上嘴。
「不算劍拔弩張。」王獻臣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低下頭,冷淡說道,「那蒙古人瞧著對江同知很感興趣。」
馬文升摸著鬍子,點了點頭:「那蒙古人一看就心眼子多,挑在這個時候來,說不定就有離間人心的打算。」
「如此,大家就把手頭的內容整理一下,明日給我,我們算算時間,這幾日也該啟程了。」馬文升當機立斷說道。
眾人神色各異,對視一眼,然後和自己認識的人相互離去。
能被選到這裡的人,大都是對江芸有兩種強烈的態度。
江芸這人太出挑了!
「敬止,你留下。」馬文升開口。
王獻臣腳步一頓,也跟著停了下來。
「坐吧,瞧著你臉色不好,可是事情太多了?」馬文升和氣開口。
王獻臣搖了搖頭:「第一次做這些事情,所以查得很仔細。」
馬文升點頭:「看了你昨日的內容,確實很仔細,很不錯,一點也沒放過,查事情就該這麼認真才是,不要顧及他人的面子。」
王獻臣點頭。
「你和江芸關係不錯……」
王獻臣身形一僵。
「所以我打算讓你去看看蘭州的民風民情,給陛下呈折帶去,也好讓內閣那些人自己把把握對江芸的獎賞,你也可以藉機跟在他後面學習學習,我瞧著江芸很有辦法,回頭你開始做實務後,心裡也能有個底,也不至於手忙腳亂。」馬文升和氣說道。
王獻臣盯著手中的冊子,半晌之後才輕輕嗯了一聲。
—— ——
江芸芸聽到門房的話,把王獻臣請了進來,又聽他說了此事,便笑說著:「行,我正打算先去城外的屯田上看看,那就一起吧。」
王獻臣打量著屋內:「你這屋子怎麼不修一下,也太破舊了,不和你的身份。」
江芸芸笑了笑:「還行,回頭衙門資金寬裕了再說,現在也能住人。」
「你是坐馬車還是騎馬?」江芸芸又問。
「坐車?你打算如何去?」王獻臣也跟著反問著。
「我今日騎了我家小毛驢。」江芸芸咧嘴一笑。
王獻臣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你為何不買一匹馬?」
「家裡有一匹的,但他脾氣好,所以給我妹妹還有樂山他們用了。」江芸芸說。
「她們都是婦道人家,騎馬有什麼用。」王獻臣不悅說道,「你出門做事,才應該騎馬,不然人家會笑你。」
江芸芸摸了摸腦袋:「還是先走吧,回頭趕不回來了。」
王獻臣看著他翻身騎上驢,看了好幾眼,覺得沒眼看,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