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眾禍亂,擾亂人心,殺!」
「意圖通敵,背叛蘭州,殺!」
四句殺,一聲比一聲嚴厲,一聲比一聲大聲,到最後甚至壓過原處的馬蹄轟動聲。
段俍原本害怕慌張的心竟跟著冷靜下來。
蘭州,他段家紮根這裡近百年,他也自小生活在這裡。
——他要保護這裡。
「去吧。」江芸芸看向天塹門的位置,「保護好自己,也保護好身後的人。」
段俍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拎著銅鑼,認真說道:「江同知也要保護好自己。」
江芸芸點頭,便對著身後的錦衣衛說道:「走,去開武器庫。」
—— ——
難以想像,身在前線的衛所竟然在敵襲煙火發出半個時辰後還如此混亂,至今沒有軍隊出現在城門下,任由城門被大木頭敲擊。
「蘭州衛目前只抓到兩個百戶。」江芸芸身邊不知不覺已經跟上了全部錦衣衛。
謝來留在蘭州城只剩下六個錦衣衛,如今他們都挺聽江芸芸調遣,是以在真正敵襲攻城那日默契地全都圍繞著江芸芸。
「周倫是嗎?」江芸芸問。
錦衣衛神色凝重:「並未直接接觸,但他和蒙古人交往過密,之前從兵部調出蘭州這些年的戰況,小規模交鋒中,周倫勝利較多,但損失也不小,每年戰損上報率極高。」
江芸芸氣笑了:「打假仗。」
「極有可能。」錦衣衛低聲說道。
「有幾人沒有抓到?」江芸芸又問。
「凡在城內已經悉數抓獲,如有反抗,當場格殺,只有八人下午時離開城內,其中蘭州衛中一名副將和一名千戶尚未逮捕,我們去他們家時人已經不見了,極有可能就在軍營中,如今城門緊閉,我們出不去。」
明朝所有的衛所都有營城,除海南衛這類比較特殊的,和城池連成一片,剩下的大多設在城外,城內的大都是士兵將領的家所在,還有三日就大年三十了,不少人會輪休回城。
蘭州衛就在廣武門往東走的東教場,中護衛在南面,守備營又頗為特殊,一半一半安置著,所以一直是看城內抗擊蒙古的主力。
如今蒙古鐵騎已經在城門口,沿途除了那零星幾座墩台燃起狼煙,其餘墩台竟然毫無動靜,至於邊上的衛所至今沒有回援,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中護衛在城內的人都抓了,但守備營中的那四位副將,我們不確定到底是誰有鬼,他們當中定然是有鬼的,密探全都死亡,但他們卻能第一個得知消息,陳繼今日已經藉故要輪訪,帶了一千人馬守城,剩餘人都在城外,所以在處理四位副將時,我們不敢輕舉妄動。」錦衣衛繼續說道。
「另外兩營的人馬集結出現了嗎?」江芸芸問。
「沒有。」最後面的一個錦衣衛說道,「他們三營都不會主動冒頭。」
江芸芸冷笑一聲。
「現在怎麼辦?」為首那個錦衣衛低聲問道,「城內的守備力量不足,守備營倒是有幾千人在城內,但內奸還未完全確定,不能隨意殺害武將,如此怕是守不住這麼多城門。」
「你相信你們的僉事嗎?」江芸芸問。
錦衣衛大聲說道:「我們自然是相信我們僉事的。」
「那就等,等他帶人回來。」說話間,江芸芸踏進中護衛的官署。
三大營地,又屬中護衛最特殊,他們還有保衛肅王的職責,關鍵時刻甚至要掩護皇家血脈逃離蘭州。
他們會在蘭州城留下一千人馬但不會參與守城,只負責守衛肅王府。
幸好,又因為中護衛的這個職責,人家家境充裕。
江芸芸不僅盯上他們的人,還盯上他們家的錢。
江芸芸一把推開攔人的士兵,大聲命令道:「隨我去南城。」
「這不是我們的職責……」那千戶下巴一抬,大聲嚷嚷著。
「殺。」江芸芸面無表情說道。
「放肆!」錦衣衛怒目圓睜,拔劍直接一刀把人砍了。
尖叫聲驟然響起,那人的腦袋滴溜溜滾到江芸芸腳邊,眼睛還不可置信地瞪大,身體重重摔在地上,滾燙的鮮血飛濺,打濕江芸芸的衣襟。
「走,或者死?」江芸芸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漬,平靜地看著屋內面面相覷的幾人,「守不住蘭州,你們就像憑著這幾百人,在蒙古馬下帶走肅王,可笑。」
「可肅王那邊……」
「我自然回去交代。」江芸芸看向說話的人,「蘭州需要你們。」
眾人面面相覷。
對面的錦衣衛殺氣騰騰,一個個劍拔弩張,地上還躺著一具還未冷卻的屍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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