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寇興看著下首的年輕人,輕聲說道,「你次次都在走懸崖,這並不明智,穩進的路才是你要走的路。」
江芸芸抬頭,起身行禮:「多謝知府教導。」
寇興收回視線,淡淡明白:「江同知願意聽一聽才好。」
江芸芸笑了笑:「定然是聽的。」
寇興臉色緩和了一些:「年後你要推行你的農耕,這個修建房子的事情,我便交給秦通判,你手上還有商貿的時候,到時可忙的過來?」
江芸芸一聽農事冊就心中一緊,猶猶豫豫說道:「之前和幾個百姓聊了聊,那個農事冊和蘭州有些差別。」
誰知寇興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大明幅員遼闊,你是南人,寫得東西放到北方自然不合適,不然你當我為何還不推行下去,實在是沒有人說去糾正,實在是三班六房沒有一個人願意接手,也有很多內容看不懂。」
江芸芸悄悄鬆了一口氣:「還請知府指教。」
「可以尋幾個精通農事的百姓問問,你也要親自下地去看看,換植物種子都要慎重,若是真的要換,那也不能大面積改變,且做好後續的善後工作,若是種的好如何,若是種不好,又要如何兜底。」
寇興家中也是世代種地的,直到他爹那一輩才出了一個童生,當了教書先生,勉強也能說一句耕讀世家,但對種地的事情也是頗為了解。
兩人說話間,外面的燈籠暗了下來,不知何時外面又下起薄雪,大雪落在地面上,好似人踩在碎玉上一般,窸窸窣窣的。
「聽聞你白日寫了一篇序?」兩人看著蕭蕭而下的細雪無言了片刻,半晌之後,寇興問道。
江芸芸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是,想著做了好事就要表揚,也要讓那些富人們發發善心。」江芸芸小心謹慎說道。
「富人鄉紳們也不是好糊弄的,你要和他們保持距離。」寇興說。
江芸芸點頭,想了想又問道:「我看周參將家的周夫人很是熱心做善,玄妙觀內還供奉了八十一盞長明燈,說是為士兵們祈福的,這次也捐了不少錢。」
寇興嗯了一聲,並沒有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之前排查的時候發現,軍營里的人不少都有鋪子,還有不算好人和他們關係都不錯,做好事都是要搶著擠進去的,真有意思。」江芸芸笑說著。
寇興看了江芸芸一眼,突然皮笑肉不笑問道:「江同知要問什麼?直說吧。」
江芸芸一向是借杆子往上爬的人,立馬主動開口:「那之前怎麼買不到棉花啊?難道是這些商人兩面三刀,關鍵時期不願意幫忙。」
寇興搖頭:「利益關係如何能冒著蒙古鐵騎的鋼刀。」
是了,這些人因為衛所的權力聚集在一起,那在衛所很大可能要失去這份權力時,自然也就散了。
他們都要求活著,那怎麼活著都是可以的。
如此看來,那院中的幾人都有些問題。
「天色晚了,你去休息吧。」寇興揮手趕人離開。
江芸芸便起身離開了,只是一出門就看到寇三姑娘站在遊廊下,瞧見她就快步走了過來:「今日在玄妙觀求了平安符。」
她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的三角符,眼巴巴遞過來:「我給我爹,秦叔叔都求了的,馬上就要過年了,明年也平平安安啊。」
江芸芸爪麻,看著那三角符腦海中警鈴大響,神色猶豫說道:「這不合適,三姑娘還是給合適的人嘛。」
「大家都有的,不是單你一份的。」寇三姑娘急切說道,「你不是沒有家人在嗎?所以我才也給你求了一個。」
江芸芸連忙說道:「不不不,我妹妹今日來了,天色晚了,三姑娘回去休息吧。」
三姑娘不高興地盯著她看。
江芸芸眼神閃爍,坐立不安。
「三娘,老爺喚您呢。」老管家快步走了過來,笑說著,「明日不是要親自給老爺辦宴嘛?難道不要先問問老爺口味。」
江芸芸見狀,便拱手離開了。
寇三姑娘下意識要追上去,老管家眼疾手快把人攔下,無奈說道:「三娘,別讓老爺生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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