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樂山來送午飯了,但她竟完全沒發現。
「好餓。」她把食盒拖過來,看著已經冷掉的面,也不介意坨成一塊,開始吃了幾口壓壓肚子。
阿來聽到裡面的動靜,連忙走了過來:「這些面冷了不能吃了,小心壞了胃,這是樂山大哥中午送來的,看大人看冊子看的仔細,沒敢出聲,他特意給我留了兩個餅子,叫我一直熱著,等您看好了再給您吃。」
他殷勤送上兩個白面蒸餅。
江芸芸露出笑來:「有勞你了,你就是在這個院子伺候的嘛?」
阿來點頭:「我在這裡,我弟弟在燒水房,同知要是想喝水,就只管叫我,小人很樂意跑腿的。」
江芸芸笑著點頭:「天色晚了,你也快回去吧。」
阿來點頭:「同知回去之後,我也回去的,瞧著這天馬上就要颳風下雪了,我這邊要檢查過門窗才能走得。」
江芸芸一聽趕緊把面呼嚕完,又直接把白面蒸餅揣懷裡,笑說著:「不知道這個規矩,耽誤你回家了。」
「不不,不敢的。」阿來震驚,嚇得連連擺手。
江芸芸把今日整理的七八張白紙收拾好,就領著食盒準備歸家去了。
蘭州太北了,剛才還是黃昏,有點朦朧夜色,誰知道就收拾一會兒筆跡的時間,衙門已經黑了一片了,許是因為沒有主事的,所以一路上也沒有人點燈籠。
江芸芸抹黑走到門口。
門房正在打著瞌睡,瞧見有人站在自己門口喊開門,嚇得一個激靈,整個人跳起來,臉都嚇白了。
「江……江同知!」門房大驚,「您還沒走啊!」
江芸芸笑眯眯說道:「看遲了,麻煩開個門。」
「哎哎。」門房連忙掏出鑰匙,「外面黑了,我給您點個燈籠來吧。」
「不麻煩了。」緊閉的門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謝來?」江芸芸歪了歪腦袋。
大門正好打開。
謝來正提著一盞燈籠靠在柱子上,瞧見江芸芸出來了,還促狹地提起燈籠往他身上照了照:「還以為您這個大忙人哪裡去了呢,江同知。」
江芸芸踏出大門,不好意思說道:「看冊子看晚了,勞煩你給我送燈籠了。」
謝來順手接過籃子,一手提著燈籠,懶洋洋說道:「他們都怕你被縣衙里的人吃了,不放心,早早就讓我等著了。」
江芸芸笑得眉眼彎彎的。
「怎麼看得這麼久啊?」謝來故作不經意問道,「他們為難你了?不給你東西看了?」
「沒,我看了近五年的冊子,又做了不少筆記,沒注意時間。」江芸芸解釋著。
謝來哦了一聲:「沒必要這麼辛苦,我打聽過了,這裡衛所說話才算數的,衙門就是一個擺設,你的上司寇興為什麼這麼大歲數了還沒有升遷,你知道為什麼嘛?」
江芸芸搖頭。
「沒事幹啊!」謝來跟著唱戲一樣,聲音抑揚頓挫,「來來回回就那麼點人雞毛蒜皮的事情,最重要的軍事那是摸也摸不到啊,而且這裡還有一個藩王,他一個五十歲的小老頭還不是夾在縫隙里做人,又是文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挨一下就傷,碰一下就死的,可不是什麼政績也沒撈到。」
謝來越說越來勁。
「你上一任同知!」他唏噓說道,「敵人都來了,結果沒人通知衙門,他還在審案子,連帶著四個百姓都被人砍了,直接沒氣了,衛所的人忙著去保護藩王,城內是一個人也不保護啊。」
江芸芸聽得眉頭緊皺。
「多可憐啊!」謝來嘆氣,「我本以為是衛所那些人欺軟怕硬,愛慕虛榮,只想著討好藩王,可仔細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每年保衛蘭州的人竟然都不多。」
「怎麼會!」江芸芸驚訝,握緊手中的白紙,「整個蘭州軍戶可有七萬多戶!」
謝來搖頭:「具體的,我還要繼續打聽,但這些事情似乎人人都知道。」
江芸芸瞬間沉默了。
冊子上看到的內容和謝來打聽到的內容竟然截然相反。=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