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芸的眼睛更亮了。
秦通判的話倒是突然低了下去。
「去年入冬過年前,我們蘭州被那些河對岸的蠻子們闖入過,鬧出好大的風波,您的上一任同知就是在那一次沒的,死的可慘了。」
他一頓,卻見江芸芸並無太多異色,也不知到底聽懂了沒有,只好話鋒一轉,繼續說道。
「而且我們衙門當時也遭了大罪,燒了一半,衙門每年都抽不出多餘的錢,所以就一直沒修……」他聳了聳肩膀,「官舍全沒了。」
江芸芸眼睛驟然暗了下來。
「就連知府也都是只有一間小院子,一家五口,外加四個僕人,九個人擠在一起呢。」秦通判小聲說道,隨後話鋒一轉,「我們都住在西南那一面,其實也就是主街西大街的對面,道門街附近,出入也很是方便的。」
他頗為上道,見江芸芸失落的樣子又抓緊說道:「您要是沒找到合適的地方,我等會讓小吏去莊宅牙人那邊看看,定能找到你們滿意的。」
江芸芸低下頭,意興闌珊說道:「多謝秦通判好意,我們先自行找一下,若是實在找不到再請您幫忙。」
「客氣客氣。」秦通判連忙說道,「江同知剛來,也不急著來報導,先安頓好才是。」
江芸芸把手裡的拜帖交了過去:「那就有勞秦通判轉交了,我先把一應家用安置好,再來上值。」
秦通判善解人意說道:「自然,不急得,如今馬上就要入冬了,我們蘭州的事情也會少很多的。」
江芸芸眼波微動,卻沒有多問。
秦銘目送她離開,然後才低頭看著面前的拜帖,臉上笑意驟然消失,隨意打開看了一眼,只是很簡單的官場話術。
「這新同知很是年輕。」門房湊過來,小聲說道,「瞧著家當也很少,就幾個包裹,外加幾個鋪蓋,不過跟著一個道士瞧著好奇怪,難道是為了投肅王所好。」
「哼,早就聽聞他諂媚太子殿下,好好的一個讀書人竟干不入流的事情,現在看來真是所言不虛,那道士鼠目獐頭,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秦銘冷笑一聲,隨後把請帖隨意一扔,「你且去和知府說一聲。」
門房哎了一聲,打發小僕去跑腿傳話了。
不知道已經成了鼠目獐頭的張道士正在和莊宅牙人砍價,沒一會兒就把人一把拿下。
「可這樣租給你們是不是不太好啊。」 莊宅牙人還有點良心說道。
「怎麼會!」張道士大義凜然,義正言辭說道,「我們四人都是極硬的命格,什麼妖魔鬼怪壓不住,倒是要害怕他們耐不住恐懼自己跑了,禍害到其他人。」
莊宅牙人一聽就連連嘆氣:「那位置確實不太好,距離永寧門太近了,那些蠻人一進來就逮著那裡殺,聽說那院子原本家裡是富裕的,院子裡就有水井的,當時那些蠻人殺進來,那戶人家的男主人抱著兒子跑了,女主人慢了一步了,就被人包圍了,所以直接抱著七八歲的小女孩投井自盡了。」
謝來聽得眉頭直皺:「沒用的東西,死了沒?」
「沒呢。」莊宅牙人無奈笑了笑,「但是那男主人老覺得那水井三更半夜,尤其是冬日就會發出哭聲,嚇得賣了房子,後面也賣給其他人了,別的時候還好,一到冬日就開始有女人再哭,都說是那女主人帶著小女孩來索命了,道場也做了,奈何一道冬日就不頂用啊。」
他攤手聳肩,熱情介紹著:「所以現在便宜賣了,這間占地半分的小宅院,正房兩間,廂房兩間,廚房一間,豬圈一個,只要紋銀五兩,這樣的地段,當時可都是十二兩的買賣,現在實在是急於出手啊,不然一個個都睡不著覺。」
江芸芸和氣說道:「那就這間吧,我們也想著快寫安置下來。」
莊宅牙人一聽就高興壞了,終於是把這個鬼宅賣出去,但看著四人一個比一個年輕,又多說了幾句。
「不過先說好,買賣屋子可是要要交納契稅,每一兩銀子,契稅是三分,這個大概要十五分,一百五十文銅錢,這個可要你們自己繳納的,全都是給衙門的,我們也不收。」
「我們就收一百文的中間費,事情肯定能把你辦的穩穩妥妥的,要是有人力搬東西,或者修葺屋子,找我們可以給你們便宜點的價格。」他為自己解釋著,「我們家可是這一代最良心的,有問題,有事情都是直接先說清楚的,而且還承包後面的搬家修葺服務,你們可別覺得貴。」
江芸芸也不太懂這些,便去看張道士。
張道士點頭:「我也是走南闖北的,你這裡的收價確實便宜的,你說的問題其實我們都打聽過了,你也確實都交代清楚了,這間屋子也問過其他人的,你們這邊最便宜,可見是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那就成交吧。」
莊宅牙人一聽就露出得意的笑來:「果然是懂的,都打聽清楚了,那我去找屋主,你們先去衙門,現在時間還早,我們抓緊去衙門辦過契,早早吧這件事情了了。」
一番忙碌下來,江芸芸幾人終於搬進那間院子了,入內仔細看了,一眼就發現比京城住的那間大了一半有餘。
「我們也不養豬,這個地方正好給小毛驢住,瞧著真寬敞啊。」樂山感慨著,「回頭就是養匹馬,隔開個位置也是夠的。」
「就是不知道蘭州的馬會不會便宜一點。」他話鋒一轉,嘆氣說道。
「不會的,首要的都去軍營了,剩下的歪瓜裂棗都是拉貨用的。」謝來先一步挑位置,「我住這間門口的廂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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