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樂山一起住。」道長連忙說道,「蹭吃蹭喝的,也沒臉住主屋的。」
江芸芸笑了笑:「那屋子不就空了一間出來。」
「做書房啊!」樂山連忙說道,「說不定以後還會有人來找您呢,沒有書房怎麼說話做事,這廂房也很大,放兩張床綽綽有餘。」
「廚房還挺大的,我們隔起來,另一邊正好吃飯,天寒地凍的也不要去廊下了。」樂山走了一圈開始規劃著名。
張道長也舉著羅盤測了測風水,正在和江芸芸說著自己算出來的升官發財的風水。
「我看這豬圈邊上這塊位置還能再蓋一間小屋子,放一些雜物剛剛好。」
「正東要有木,然後要種點花花草草,最好是樹木,到時候好好養著,你今後肯定平步青雲。」
「其實正房邊上也能再蓋一間小一點的,但也沒必要這麼擠,也就這麼四個人。」
「廚房的灶台不好,哪裡火生在東面的,嘖嘖,到時候放在西面,正好虎虎生威啊,你也是只兇巴巴的小老虎。」
「至於這口井嘛?」樂山有點畏懼的站在邊上,「不會真的有鬼吧?」
江芸芸扭頭看了過來,然後有去看張道長。
「你為何一定要這間啊。」她問道。
一開始就是讓經驗豐富的張道長來選院子的,一開始就直奔哪裡鬧鬼的院子,一下子就把這間院子撈出來了。
張道長咧嘴一笑:「因為根本沒有鬼啊。」
他張開手感受著風向:「蘭州冬日都是東北風為主,你們感受一下這個風力,可比京城還要厲害。」
「你們在看這個水井就是東北方位,基座這裡有一塊空的。」
眾人看過去。
水井露出來的那一部分,大概有人小腿那麼高,右邊的位置確實有一塊莫名其妙的鏤空。
「這裡應該是之前固定汲水那個架子,我猜可能是女主人跳下去的時候,那水桶,連帶著架子也壞了,這塊原本固定的石頭也跟著掉下去。」
張道長又得意又嘆氣:「風一吹可不是嗚嗚作響,那男人做賊心虛,自然是聽得像哭聲,嚇得睡也不敢睡,等會我找塊石頭給她壘起來,就是不知道那可憐母女的身體被撈上來沒有,這水還能喝嗎?」
江芸芸看了過去。
水井幽深漆黑,一眼看下去只能看到粼粼水波,乍一看還真像有一雙眼睛正透過水麵看了過來。
樂山打了一個寒顫,悄悄靠近江芸芸。
「要不還是找人把這裡的水都放空吧,讓水再重新滲上來,這樣也乾淨一些。」他說。
江芸芸嘆氣:「人都死了一年了,這一塊小小的破洞都沒發現,可見男主人根本不敢靠近這裡,這水沒用過,確實不能喝了。」
「面對敵人就知道自己跑,可不是找死,只可惜自己沒死,倒害了可憐的夫人和孩子。」謝來冷笑一聲。
「樂山今後做飯就交給你了,馬上也要天黑了,也不知道城內什麼情況,你趕緊去買做飯的東西,柴米油鹽醬醋茶做飯,還有做飯的鍋碗瓢盆,把小毛驢帶走幫忙運東西。」
「這裡就讓我們三個收拾吧。」江芸芸有條不紊吩咐道,「就各自收拾自己的屋子,其他地方慢慢來也不礙事,哦,小毛驢的屋子也要收拾的,不能委屈了他。」
眾人很快就各自散去,江芸芸飛快把自己的屋子掃了一遍,憑藉著一張笑臉去隔壁借了臉盆和打水的木桶,麻利的擦了床,拖了地,還把桌子也收拾了一下。
天黑之前,樂山趕著一車的東西回來了,一行人幫忙安置好,又匆匆吃了飯,各自回屋倒頭就睡。
臨睡前,張道長突然睜開迷瞪的眼,冷不丁問道:「哎,貴人是誰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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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人三更半夜睡不著,憂心忡忡坐在自己的大書房裡。
「王爺不必焦慮,我可聽說他就是被貶過來的,不然怎麼就當了一個同知啊,那寇興都五十了,這些年也沒什麼作為,若是真的想要江芸來這裡做事,直接把寇興拉下來不就好了,一個同知有什麼用的。」一個文質彬彬的年輕人耐心安慰著。
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正是第四任肅王朱貢錝,成化五年,受封汾州郡王,成化二十三年襲封肅王,如今在肅王這把椅子上也坐了十一年。
「那也太奇怪了。」朱貢錝還是不信,「那他怎麼去見王越,偏不願意見我。」
年輕人想了想說道:「王越畢竟是總制,蘭州還要靠他保護呢,李廣之事牽連這麼多,我聽說王越病了許久了,要不是聽聞江芸來了,也不會強撐著病體來見人的。」
一聽『李廣』二字,朱貢錝也忍不住壓了壓眼皮子:「那名冊上可也有我的名字啊。」
年輕人溫和說道:「可您是藩王啊,王越如何能和您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