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山冷笑一聲:「不是說自己千杯不醉嘛!」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吹牛你不會嘛。」謝來語重心長說道,「那些軍營里的人不也是喝了酒就吹牛,我們要融入這裡啊,而且我又不是真醉,我裝的啊,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樂山嘆氣,抱著小包裹嘆氣:「我覺得這裡和瓊山縣一點也不一樣。」
「自然不一樣,我在瓊山縣可是老大!」江芸芸眉飛色舞說道,「在這裡可不是,頭頂都是人呢。」
「他們瞧著好粗魯。」樂山小聲嘟囔著。
「我看過一些資料,說在洪武年間,駐蘭州的三支軍隊人數就達到四千四百零八人,而當時的蘭州人只有『戶八百八十五,口六千一百六十四。』,雖然有幾次移民擴充蘭州,但同樣因為北面戰事吃驚,所以衛所人數也是在不斷上漲的,這麼一算,蘭州軍事人口比例肯定居高不下,這在九邊之內也是少見的。」江芸芸笑說著,「去見識不同的人不是很好嘛。」
樂山有些彆扭。
「又不是大姑娘,扭扭捏捏做什麼。」謝來嘲笑著,「文人有文人的相處,武人也有武人的相處,你們公子的未來一片光明,肯定是什麼都會遇見的,你也要學著點才是。」
樂山一聽,連忙說道:「那我肯定不拖公子後腿。」
江芸芸正在編小毛驢的小鬃毛,頭也不抬地說道:「是一起成長嘛。哪有拖不拖後腿,你在瓊山縣就做得很好啊,還學會寫訴狀了,也跟著把四書學完了,還有你的書法進步也很大啊,以後也能自己獨當一面了。」
樂山不好意思摸了摸腦袋:「哪有這麼厲害,都是跟著公子才學到的。」
「是你願意學才學到的,真棒!真聰明!」江芸芸扭頭強調著,隨後大眼睛撲閃了一下,「我糖吃完了,你那邊還有嗎?」
樂山臉上的羞澀立馬消失了,面無表情說道:「走開了一個麼兒,來了一個驢,家裡多少糖都不夠吃。」
江芸芸不高興了,立馬拍著驢屁股說道:「諾諾,他不給你,可不是我,你回頭不理他,可別不理我。」
樂山氣笑了:「幼不幼稚啊!!」
江芸芸小臉一撇,不理他。
張道長嘖了一聲:「不是,一頭驢你也嬌慣。」
「驢怎麼了,我瞧著很可愛啊,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謝來不高興反駁著。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自己,江芸芸立刻大聲說道。
樂山和張道長對視一眼,齊齊嘆氣:「真是慣啊。」
幾人趕在中午前總算是來到鼎鼎大名的鎮遠浮橋前,走過這座橋,就能看到蘭州城的天水門,城門高大威武,但瞧著也有些修修補補的痕跡,和京城的城門一比,實在是差了許多。
「瞧著也有點破啊。」張道長一看那城門就開始愁眉苦臉,「這城門能擋得住敵人嘛。」
四人走得飢腸轆轆,只等著進了城門就先去休息,誰知道這一次又被攔住了。
幾個士兵拿著她的帖子聚在一起,交頭接耳,時不時看向江芸芸。
張道長麻木了,面如死灰。
樂山長嘆一口氣:「又怎麼了!」
謝來也驚了:「你怎麼不受待見!」
江芸芸猶豫著,為自己辯解著:「沒有吧,我江小芸清清白白。」
沒一會兒,那些士兵走了過來,其中一人對著江芸芸說道:「有一位貴人想要見見您。」
江芸芸露齒,燦爛一笑,但果斷拒絕:「不見!」
士兵臉色微變。
「我要去衙門報導。」江芸芸一本正經說道,「還未拜見知府,如何能見其他人,這是規矩,回頭要是被人發現我這壞了規矩,可不是要彈劾我。」
「你知道是誰想要見你嘛?」士兵不悅質問道。
江芸芸眨了眨眼,反問道:「誰啊?」
士兵正想開口嚇唬一下她,誰知後面有人連忙拉了拉他的袖子。
「既然如此,江同知進去吧。」後面那人說道,「只是別管我們沒提醒您,這可是蘭州。」
江芸芸微微一笑:「多謝提醒,在京城的時候就有人提醒過了。」
——還不是被她殺得片甲不留!
江芸芸昂首挺胸進了城門。
謝來豎起大拇指:「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是誰要見你?」
「一開始不知道,但聽他們說了幾句也猜出來了。」江芸芸笑說著。
「那你還敢……」謝來震驚。
「你猜為什麼他不直接把我抓走!」江芸芸小手狠狠一揮一抓,嘲笑著,「是沒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