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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笑著點頭說了幾句,幾位文人謀士也都笑臉盈盈地暖著場,一時間氣氛其樂融融。

「聽說江同知是受了一些事情的牽連才來到蘭州的?」酒過半巡後,王越冷不丁抬眸,盯著面前的小年輕人,含糊問道,「也不知京城現在是什麼情況。」

江芸芸微醺的酒意立馬一鬨而散,心裡打起二十分精神。

——來了,鴻門宴!

第二百八十六章

京城現在什麼情況?

那自然是每天都有一個新情況。

因為京城太熱鬧了, 幾天就能換個新討論的事情。

之前清丈土地也是鬧了一圈,到後來公主薨了也是議論紛紛,然後李廣事情也熱鬧了好幾天,便是王越這邊打了勝仗也是朝野震動, 就連不起眼的江芸又被打發去西北了也引起過幾日討論。

可王越鋪墊了這麼久還是忍不住提出這樣的話, 江芸芸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

事件中心的人總是很容易放大事件本身。

李廣死了, 死得還是這麼慘烈, 那本冊子上的人,有背景的自然能悄無聲息躲過這一劫, 沒背景的也大都滾蛋了, 內閣為此忙碌了大半個月不是開玩笑的,就連吏部的人也跟著加班了許久,這些事情在京城就是巨大的波瀾, 更別說遠離京城, 一直靠和宦官交好, 但和朝臣關係僵硬的王越來說, 更是個巨大的衝擊。

他怕死。

李廣的死成了一個地。雷, 一直埋在朝廷胸口, 也留在他的胸口,一著不慎就能把他炸得屍骨無存。

這樣的惶恐對一個遠在西北的官員來說很是要命。

而現在倒霉的江芸就這樣被朝廷扔了過來, 第一步就要處理這樣的地、雷。

可怎麼處理又是一個問題。

說得太過輕飄飄了,就怕他又去找下一個李廣,飲鴆止渴, 難以維繼。

可若是說得太過嚴重,就怕這位老臣能自己把自己嚇死。

此話一出, 別說是自己桌上的人, 就連隔壁謝來那一桌的人也都看了過來。

態度。

江芸芸在今日至少要擺明一個能安撫到人的態度。

「京城一直都很熱鬧。」江芸芸想起臨走前徐首輔的那番話, 便笑說著,「天子腳下,天南海北的人,帶來變化莫測的消息,眾人茶餘飯後,自然是覺得事事都有意思,要說過幾句才肯罷休,可人總該有有自己的考量,不會被人裹挾,說得再熱鬧,但和自己相關卻又少之又少。」

眾人眼波微動。

「都說人多嘴雜,也不怕事情越說越壞嗎?」山羊鬍先一步開口問道。

江芸芸微微一笑:「可理就是越辯越明的,當事人,旁觀者本就不是一條心,何來要求他人的道理。」

「可世人總是苛責的。」山羊鬍嘆氣說道,「我曾聽聞一則故事,說是一個老人有兩個孩子,大兒子承歡膝下,二兒子在外打拼,兩兄弟甚少見面,關係不好,二兒子便總想著對老人好一些,且不想好心辦了壞事。」

江芸芸安安靜靜聽著,只聽那山羊鬍話鋒一轉。

「若是大兒子對二兒子窮追不捨,也不知那老人如何處理?」

江芸芸抬眸,看向眾人。

眾人也都看向她。

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總是先出幾分不同於他年紀的成熟。

「老人處理我們這些外人如何說得准,但若是做錯了事情悔改便也罷了,二兒子在外打拼不容易,自然會有人看得見,一人之言非百家之想,沉默的,永遠是大多數。」江芸芸注視著面前的王越,低聲說道,「只願二兒子不要再犯錯。」

飯桌上的人都沉默了。

王越聽得坐立不安,明明心中鬆了一口氣,但又猛地冒出些許怨恨來。

若是能事事如意,誰願意去巴結太監。

可邊將之難,又豈是這些長在天子眼前的人能明白的。

做得好,叫人猜忌。

做的不好,更是性命難保。

江芸芸卻沒有點到為止,反而繼續溫和說道:「自來做兒子都是難的,大兒子侍奉膝下,可那也是媳婦受氣,兩頭為難,老人見多了也會有怨言,二兒子出門在外,雖寄錢回家,可錢財動人心,難免也會讓人不太放心,可終歸兩者都不是不忠不孝之人。」

王越忍不住掛了臉,輕輕冷哼了一聲。

「可做人做事,問心無愧是最重要的。」江芸芸看向不遠處滔滔而去的黃河水,巍峨雄偉的城關,茫茫曠野,這裡駐紮著西北最前沿的戰線。

這是大明的國門防線。

「人言如風,東西自來,你做的好,人言便是向著你的,老人即使遠在家中,也並非不知情,每次寄回去的錢,他人口中的讚揚才是最直接的證據,所以何來需要藉助他人的幫助。」

王越看著面前端坐著的人,有一瞬間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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