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的李廣也聽得眼皮子直跳。
——怎麼又變成好事了。
「江縣令在此之前曾為前任縣令伸張正義之事,想來陛下還有些記憶。」 徐溥說道。
朱佑樘點頭。
「那個膽大包天的兇手呂芳行名下就查抄出上千的隱瞞田地,若非做賊心虛,也不至於心狠,犯下殺意,殺害朝廷命官。」
「此人確實該千刀萬剮,如今也已受誅,那些田產是如何處理的?」
「此人的土地江縣令有三個處置原則。」 徐溥又從袖子裡掏出一本冊子,「一月前他曾上交了關於測量土地,土地分配,以及兩稅措施的摺子。」
小黃門只好又跑下去接摺子。
「第一,只要被呂芳行侵占了土地的百姓,若是能拿出自己的地契,核對無誤後就重新登記在冊歸還土地。」「第二,若被侵占後,原主又拿不出任何東西,左右鄰居,村長等人願意擔保,則登記後重新歸還種植。」
「第三,無人無主的田地,則優先給縣中的窮苦,孤寡,孤兒等需要特殊照顧的人,且規定不得隨意流轉這些土地,不然加倍賠償。」
徐溥說起此事,精神抖擻,侃侃而談:「原土地的種植一律贈予,但稅收不變,所以那數千的土地反而得到很好的安置。」
「至於那些被查出來,被人私藏的土地,若是那人願意正常納稅,就都重新登記在冊,若是不願意,那就開始拍賣,這些多出來的土地都被仔細安置好,甚至都沒耽誤夏收,這才是今年瓊山縣夏稅量第一的原因。」
朱佑樘到最後已經沒空再聽徐溥的話,只顧著看這篇有點奇怪,但可讀性卻又非常好的摺子。
這篇摺子寫了數據,打了表格,把縣內的分為五塊,把多出來的土地也都按照上中下三塊土地一一羅列出來,他的計劃,最後的落實情況,全都一一寫了出來,整篇文章數據詳實,內容簡單,便是小孩大抵也是能看得懂的。
「好,好啊!」朱佑樘大笑,「做得好,做的實在太好了,江芸,江芸不虧是朕選的狀元,不錯不錯。」
徐溥也緊跟著露出笑來。
「但他摺子中提議的繳稅情況,說要用銀子統一提交,這又是什麼意思?」朱佑樘問道。
李廣連忙說道:「那個伏誅的呂芳行不就是用這個辦法多收百姓賦稅的嗎?」
徐溥平靜說道:「看來李公公對瓊州之事很是關心。」
李廣心中咯噔一聲。
果不其然,朱佑樘不悅說道:「何來要你插嘴,還不退下。」
李廣心中怨恨,但面上只能下跪求饒,訕訕退到一側去。
徐溥繼續說道:「江縣令是個能看清利弊的人,能看出呂芳行的法子有一定的可行性,統一用白銀納稅,衙門內也能減輕糧食儲存的負擔,夏稅和秋稅時間大都有一月之久,瓊山縣多雨濕熱,糧食保存難度大,且衙內事務眾多,無法抽調出專門人員負責此事,若是都用白銀銅錢則能避免這些事情,而且白銀銅錢流通快,縣內的糧商們可以收到大量新鮮的糧食,再者衙門在事務處理中也能快速有效反應過來,而不是還要去賣糧湊錢。」
朱佑樘聽得直點頭:「如此看來,這聽上去辦法不錯,內閣不若擬一份意見來,也順勢推行下去。」
誰知徐溥想了想,搖了搖頭:「瓊山縣小,再大的糧食產量,流通也有限,可大明一整個國家的糧食卻不低,白銀怕是不夠用。」
朱佑樘臉色凝重,遺憾說道:「那這麼好的辦法不是推行不下去了。」
「可以先在廣東廣西等地推行,他們情況和瓊州相似,多雨潮濕,糧食初儲存困難。」 徐溥謹慎說道,「江縣令的辦法很好,先一步測量土地,登記在冊,再逐一算出來稅額,火耗,日常開支等八項費用,畢竟各地有差異,可以規定上下幅度,總數算起來,也能讓百姓一次□□齊,百姓既免於奔波之苦,衙役也不用每次操心此事,若是這些地方都能順利推行,再考慮全國推行未必不可。」
徐溥說得謹慎仔細,顯然在收到這份摺子後是仔細思考過的,有選有放,既沒有一味照搬,也沒有全盤否定。
「你們內閣擬一份議程來,今年秋稅來不及了,就等年後就推行下去。」朱佑樘說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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