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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老成之人,哪怕這個李廣在此時作為一個太監不該開口,也不能開口,但他偏還是開了口,還敢明晃晃寫滿了『要給江芸小鞋穿』的神色,而且陛下也不多加制止時,依舊保持冷靜之色。

「此事卻有疑點。」他等陛下說完,才慢慢悠悠開口,「微臣這邊也收到了兩份關於李如受辱的摺子。」

朱佑樘神色微動:「可是江芸自己寫的?」

「有一份是他的,他說縣衙內的驛站中總是出現那些打著某某名號混吃混喝的人,造成百姓負擔過重,苦不堪言,半月前他親自去了驛站調查情況,發現有人打著雷州fu樂min珠池的採珠太監李如的名號,帶了二十幾號人在驛站內白吃白喝,二十天的時候花費五百兩銀子,深感震驚,思及李太監乃是陛下欽點的太監,斷不可能做出這樣有辱聖人名聲之事,又見那人拿不出憑證,就直接把人打了出去。」

「這裡有驛丞等人的供詞和這二十來天的花銷帳本。」

徐溥從袖子裡掏出一本青色的摺子,交給小黃門。

「期間,江縣令還對驛站的過往帳本和人員流動進行了大規模的檢查,發現瓊山縣的驛站每年要消耗至少一萬兩白銀,但帳面情況不清;其二人員流動極快,卻又沒有詳細的記載,他在摺子中寫明,瓊山縣作為海外之縣,尚有如此大的消耗,帳目也完全看不清楚流向,百姓負擔過重,苦不堪言,倘若在邊境,這樣的消耗只怕是要翻倍的,他深感百姓疾苦,國庫虧空,驛站規則不輕便是縱容了些許的腐敗,所以特附上自己的一些小小意見,也願意從瓊山縣自己先做起,希望可以有先行效果讓陛下過目。」

朱佑樘仔細看著江芸的摺子。

要論文才,江芸作為實打實的狀元,敘述能力之強無人能及,這件事情他從點到面,從下到上,論述得條理清晰,事實明確,至於李如所說的那件事情放在在這篇長篇大論中最不起眼,只是一個簡單的例子。

說明他並非是來告狀的,只是由此事發現了驛站的弊端。

朱佑樘原本憤怒的心很快就被這篇文采斐然的摺子安撫下來。

「這些驛站的情況,可有看過其他地方的情況?」朱佑樘追問道。

「已經讓兵部的人三日內提交帳本來。」 徐溥低聲說道。

朱佑樘滿意點頭。

「這篇摺子你們內閣仔細研究,回頭弄個方案出來。」朱佑樘把摺子遞了過去,隨口又問道,「還有一個人是誰的摺子?」

「瓊州縣知府菜株野。」 徐溥又掏出一份摺子遞上去。

「菜知府聽聞此事後,大力配合江縣令的工作,也說那個歹人是假冒的,對於他的所作所為大為不恥,摺子中也提議不若藉此整頓驛站,免百姓受苦。」

他一邊說,朱佑樘一邊看。

「這個菜……菜知府,倒也算是個懂事的。」朱佑樘其實記性不錯,每年吏部評選出來的優秀官員,大都是有印象的,不過這個菜知府,卻是聞所未聞。

徐溥不虧是陛下重臣,一下就察覺出陛下的窘境,體貼說道:「菜知府這幾年的考核都只是中等,許是沒有碰上江縣令這樣活躍的年輕人,發揮不了本事。」

「原來如此。」朱佑樘滿意點頭,「年輕人就是銳進一些。」

「可拿百姓賦稅做手腳,還有欺壓糧商的事情呢。」李廣眼看事情越發遠了,連忙說道,「這些事情可都是他這個年輕人做的。」

徐溥並不理會他。

朱佑樘猛地想起這事,繼續問道:「這事又是怎麼回事了?今年瓊山縣的稅收如何?」

徐溥笑了起來,開口說道:「今年瓊山縣稅賦乃是廣州第一。」

「哦,瓊山縣今年糧食大產?」朱佑樘激動問道,「可是那個農時冊的功勞。」

去年內閣就把這個冊子給各地推廣下去了,要求各地結合實際情況耕種,但各地衙門反饋卻各有不同,意見也非常大,內閣商量後覺得此事不好強推,便都聽之任之。

徐溥搖頭:「江縣令到瓊山縣時大抵都要開始收夏稅了,農時冊並未推行下去。」

朱佑樘臉上笑意收了起來,意興闌珊說道:「那又是如何到第一的,可是真的如李如所說,為了這個好聽的名頭,強征了百姓高額的賦稅。」

徐溥還是搖頭,反而來了精神說道:「江縣令雖年紀小,但魄力卻大,他繼承上一任的張縣令土地丈量的想法,認為瓊山縣內土地數據對不上,開始親自帶人重新計算土地,共核實瓊山縣有一萬三千六百七十三畝土地,比實際上多了六千畝!」

朱佑樘聽得坐直了身子:「竟多了如此之多,可是那些富戶們搶占了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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