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這個縣令老是做這些奇怪的事情,到底要不要讓我們過日子啊。」
「人呢?都死哪裡去了,老祖宗在還敢偷懶,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門口有小黃門罵罵咧咧著。
「哎哎,張公公,這是要什麼吃的啊。」廚師出來後,諂媚問道。
「你們瓊山縣就是不好,路也不好,天氣還這麼幹,讓不讓人活了。」小黃門嫌棄著,「老祖宗要吃燕窩,一碗粥要兩盞燕窩,可不能少了,還有那特色烤羊羔也來一隻,最近水的味道真奇怪,記得放了蜂蜜再端上來,還有什麼瓜果蔬菜都選最好的送上來。」
小黃門一口氣報了不少菜,一個比一個名貴。
廚師的臉沉了下來。
「怎麼!」小黃門立馬不高興提高嗓子,「還有意見不成。」
「難能啊。」腳夫連忙上前說道,「公公是剛回來吧,那個江芸啊,又出么蛾子了。」
「一個小小縣令,見了我們老祖宗怕是要直接跪下來求饒了。」小黃門只當這些人要偷懶,聽也不聽,只是厲聲呵斥道,「趕緊把東西送上來,免得老祖宗不高興。」
他丟下話就施施然走了。
「呸,一個沒根的東西叫喚什麼。」廚師啐了一聲。
腳夫連忙把人拉進來,安撫著:「少說幾句,這些閹人最記仇了,我們堂堂男兒沒必要和這些人過不去。」
「可我們哪來的錢給他買東西啊。」廚師無奈說道,「我可掏不出錢來。」
「去問問驛丞吧。」腳夫說道。
廚師點頭,連忙找個跑腿的過去傳話。
屋內,驛丞嚇得臉都白了:「這不會是沖我來的吧?」
「不好說,我到時覺得沖樓上那位來的?」驛員努了努嘴。
驛丞更慌了:「那可跟我沒關係啊,這可如何是好啊,我不會要沒工作了吧。」
「這群人在這裡也都呆了好久了,你說是不是可以請人離開了。」驛員小心翼翼說道。
「我可不敢。」驛丞慫慫說道。
「嗐,這群人打架,我們出什麼頭啊。」驛員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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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株野要造反不成,我親自過去竟也見不到人。」李如在屋內大發雷霆。
幾個乾兒子鵪鶉一樣躲在角落裡,不敢說話。
「還有那個魯斌是什麼意思?要不是我的推薦,他能來這裡。」李如怒氣沖沖,「現在給我拿喬,什麼內奸,他們海南衛整的跟個篩子一樣,他自己就是最大的罪魁禍首,難道不知道嗎,現在膽敢把我攔在門外。」
地上碎了一地的東西,李如還掀不過癮,直把桌子掀了才覺得鬆了一口氣。
「一群該死的東西。」李如喘著粗氣,「我要寫信給乾爹,非要他們好看不成,我就不信了,一個小小江芸,七品知縣,我還拿他沒辦法了。」
有機靈的乾兒子連忙翻出筆墨,義憤填膺說道:「乾爹說得對,這些人都是太久不打了,皮都鬆了,誰好誰壞都分不清了,還真當自己是人物了,也不看看這片地界誰說的算,乾爹消消氣,在兒子背上寫就是,兒子立馬給您寄出去。」
李如直接在他背上,洋洋灑灑寫了兩張紙:「我就不信,一個沒了聖寵的黃口小兒,還能在瓊山縣給我臉色看不成,真是反了天了。」
等人去送信了,李如才算回顧神來。
剩下的乾兒子只恨自己不夠機靈,現在又見時機來了,連忙把桌子椅子扶起來,殷勤地給人敲肩膀捏腿,嘴裡一同罵罵咧咧著。
李如舒服地迷上眼睛。
「那個江芸可有什麼動靜?」他隨口問道。
那幾個兒子連連搖頭:「哪能啊,安靜極了,怕是害怕乾爹您找他麻煩呢。」
「乾爹彆氣壞了身子,那個江芸哪裡是你的對手。」
「就是,等老祖宗出馬,這人一旦沒了這頂帽子,還不是任由我們拿捏。」
「一個小孩,牙還沒長齊呢。」
「長齊了。」門口傳來不高興的聲音,「我十一歲就換完了,一口整齊的大白牙,誰見了不誇我一句好牙。」
大門被人猛地推開。
江芸芸站在門口,對著屋內驚駭的幾人微笑:「大家許是沒見過我,容我自我介紹一下。」
「在下江芸,瓊山縣縣令。」
李如陰沉沉地盯著她看,恨不得把人直接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