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芸神色震動:「出家!好端端出什麼家!你給我把兩個人都找回來,張道長也不至於這麼不靠譜吧,小孩也拐,張易也真是,好端端不讀書,整天往外跑,大字都練了沒,四書五經的字都認識了嗎?啟蒙書都會背了嗎?」
「行,我把人抓回來。」顧仕隆攬下這個事情,「我也好奇他們整天在幹嘛,吃飯也不積極了。」
江芸芸只覺得滿桌子的政務,都沒有剛才平地驚雷聽到張易想出家這個事情頭疼。
——小孩也太難教了!
第二日,吳萩抱著處理好的案子過來匯報,剛把手裡的事情講好,就湊過來神神秘秘說道:「海南衛那邊好像有大事情。」
江芸芸仔細翻看著卷宗,別看吳萩這人看著不靠譜,但是案卷整理的倒還是很整齊,證據非常完善,雙方證詞也都有記錄。
「什麼事情?」她頭也不抬,隨口問道。
「聽說處置了一大批的人,伙房那邊都有牽連呢。」 吳萩興致勃勃說道,「我還聽說幾個指揮和僉事之間還打起來了,鬧得不可開交,對了,經歷司也調整了人,你也知道經歷司一向是背鍋的,這次也能遭殃,看樣子海南衛事情不小。」
江芸芸並不意外。
內奸一事可大可小,若是自己人發現內奸,那自然是小事,悄無聲息處理過去就能瞞天過海,只當無事發生,可若是外人發現你這裡有內奸,那可就是不得了的大事,若是沒給出個所以然的說法來,這就是一個定時的炸·彈,主動權就在別人手裡了。
海南衛現在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不論是真的,還是做給外人看的,至少說明魯斌也沒這麼蠢。
沒這麼蠢,便也好溝通。
不怕人壞,就怕又蠢又壞。
「上次來的那個僉事,外加另外幾個僉事都在自查呢,官田的秋收都沒空弄了。」 吳萩把自己聽到的消息一股腦倒出來,「現在每個港口,城門口,都多了很多人,這幾日進出城門的隊伍都排得老長了,查一個人都要許久。」
江芸芸把幾個覺得還有問題的案卷抽出來,把剩下的案卷退回去,聞言笑說著:「你打聽得還真仔細。」
「我好奇。」吳萩老實交代著,「海南衛這麼多年一直隔絕眾人,誰也摸不清底線,現在倒好,一個小小的內奸就能這麼大的動靜,我可不是每天都要盯著點。」
「你很關注海南衛的事情?」江芸芸不解,「你和海南衛有仇?」
吳萩眼神閃動,含含糊糊說道:「沒有的事情,我就是好奇,無聊。」
江芸芸不再多問,把案卷推回去了:「別的沒問題了,就是山腳村那個小姑娘的案卷,怎麼一問三不知,這個事情不是還挺清楚的嘛。」
吳萩說起這事就來氣:「那戶人家簡直有病,我之前帶人去詢問,他們不肯讓我見人就算了,我去找村長才肯讓我去問話,結果我問的時候一大家子圍著我,我問什麼,小姑娘都說不知道,然後那戶人家的長輩就開始嘰嘰歪歪說話,那小姑娘看上去真可憐,本來就瘦巴巴的,現在只剩下一把骨頭了,這家人是不是虐待女孩啊。」
江芸芸眉頭緊皺,看著案卷上的供詞:「她現在只說自己當時暈了,看不清人,這不利於對那個倭寇的定罪,而且下毒事情畢竟沒有親眼所見,後續的東西還要看海南衛那邊要不要配合,無法輕易定罪,這可就棘手了。」
「小蝶姑娘不是很配合嗎?」吳萩倒是不在意,「反正他綁了人是鐵證,兩個是罪,難道一個不是,而且我們健婦隊這邊可是說兩個人一起救出來的,其實證據問題不大,至於下毒的問題,確實難辦,對了,那個倭寇招供了嗎?」
江芸芸點頭,抽出早上王礽送來的證據:「這人就是個雙面間諜,蛇鼠兩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他在海南衛里接頭的人是伙房裡的人,至於下毒的事是倭寇讓他做的,說是給了他一包很臭的東西,說下在水裡就好,試試下什麼計量可以好幾天還有毒,所以他才選在沒什麼人煙的地方試驗,被健婦隊碰到純屬偶然,至於倭寇那邊,確實有一部分倭寇進城了,想來應該是想要跟以前一樣深夜搶一波,然後順著水路跑,但他也不知道具體人在哪裡。」
「真是刺激啊。」 吳萩看完密密麻麻的三張紙,臉上表情躍躍欲試,「那我們怎麼去找倭寇藏在哪裡?把他們都抓起來!」
「王典史已經帶人去找了,你要是有興趣,也可以跟著去。」江芸芸故意嚇唬著。
吳萩哎了一聲,摸了摸腦袋,果不其然慫慫說道:「王礽啊,那我就不去了。」
江芸芸笑著搖了搖頭。
「對了,海南衛知道這個倭寇的口供了嗎?那個臭臭的毒藥也該找到了吧。」 吳萩又心血來潮說道,「要不要我去通知他們。」
「王典史前日就去說了,不然你當海南衛這麼熱鬧做什麼,做給我看不成?」江芸芸笑說著,摸了摸下巴,「這麼看魯指揮的嫌疑少了許多。」
「為什麼啊?」吳萩不解問道。
「一開始回去時,魯斌在海南衛里並沒有做太大的動作,說明他第一是抱著僥倖心理,第二他對於盧安的事情半信半疑,但王典史的消息一送過去,是真是假,他是當事人定然是很快就能察覺不對,所以才著急忙慌整治軍營。」江芸芸解釋著,「若是他能裝成這樣,那這人也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