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孔雀臉色難看。
「至於趕走太監們,我一個小小縣令更是不可能,他們抬出去的品階說不定比我還高呢。」江芸芸自嘲。
一直沉默的山羊鬍眉心微動,抬眸去看江芸芸。
江芸芸準確捕捉到他的視線,微微一笑:「但我確實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們度過這個難過,只是也要付出不少代價。」
「什麼辦法?」
「什麼代價!」
兩人異口同聲問道。
江芸芸笑了起來:「一半的家產,你們只要願意獻出一半的家產,我這邊有一計可保你們一世平安。」
兩人臉色大變。
「給你們一日仔細考慮吧。」江芸芸背著手笑說著,「我這個買賣不虧的,整個瓊山縣都很需要錢,沒多久許是會有倭寇來,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你,原來你也貪財。」花孔雀怒氣沖沖質問道。
江芸芸沒有反駁,只是轉身打算離開。
頭頂馬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聲。
「等會。」山羊鬍再一次出聲把人攔下。
江芸芸和頭頂的腳步聲同時停了下來。
「你說的一世平安是打算把太監殺了?」他沉聲問道,「可走了一個太監又來一個太監,並不能解決我們的問題,我們也不能次次都碰上您這樣的縣令。」
「你看門口這棵樹,樹枝長歪了,我也把他剪了,可他還是會長出來,除非我把樹拔了,採珠池只要一日在,那太監就不會斷,但我可以保證今後這些太監會收斂一些,你們自己不要抱著不切實際的想法,自然也禍害不到你們身上。」
「可人想要往上走,難道錯了嗎?」花孔雀見她如此坦坦蕩蕩的樣子,苦澀質問道,「我們不是你,不是厲害的狀元,認識不了京城的人,這個太監是我能知道的最厲害的人了。」
江芸芸看著他們憤恨不甘的樣子,略有些失神。
「那你應該選擇自己往上走,你可以去科舉,去做問心無愧的事情,而不是靠著關係企圖得到更高的位置。」她摸著自己滿是繭子的手指,笑說著,「我今日能走到這裡,站在你們這裡,也是花了很多力氣的,走過很長的路。」
兩人沉默下來。
「在達成這個交易前,我也有幾個問題想要替符縣丞問出來。」江芸芸見他們如此,便繼續開口,「在我這裡,他幫了我不少,我想著既然送佛送到西,那就再幫他一把,也算是我對他的誠意。」
山羊鬍明顯緊張起來。
江芸芸認真問道:「當年李如策劃符家滅門,你們可有參與。」
兩人嚇得連連搖頭。
「這等駭人之事,我自然是不敢的。」花孔雀說道。
「那當時符家落難,你們可有落井下石?」
花孔雀還是搖頭:「沒有的,我爹雖然小氣,但不是這樣的人,那個時候把我們都拘在家中,不能隨意出來,我當時見也沒見過符穹,只聽說後來他們走了。」
江芸芸便看向山羊鬍。
山羊鬍目光躲閃,嘴裡吶吶幾句,不敢多說。
江芸芸收回視線:「這兩個問題你們去問其餘糧戶,要他們如實回答,若是有一樣犯忌,就自請去符家謝罪,若是符縣丞願意原諒你們,那此事我就當一筆勾銷。」
花孔雀了卻一樁心事,心中大喜:「那這個辦法?」
「等你們確定了人數,和符縣丞請罪後,再來衙門,我自會告訴你們辦法。」江芸芸冷淡說道,「天色晚了,回去吧。」
兩人見她態度堅決,又見天色都黑了,只好訕訕離開。
人剛一走,頭頂的腳步聲又有動靜了。
「把垃圾撿走,不然這個月的零花錢就少一半。」江芸芸笑眯眯說道。
頭頂的腳步聲又停下來了,墨跡了好一會兒,背後才傳來腳步重重落地的聲音。
「壞人。」麼兒大聲抱怨著,「再也不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