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趕緊放我們走吧。」江芸芸說著風涼話,「我還要回去寫摺子,忙死了。」
百戶聽得直皺眉,打量著面前的小縣令:「江縣令?」
「原來是認識我的。」江芸芸皮笑肉不笑,「我還以為我是什麼不值錢的阿貓阿狗,來個人就要揮棍子對我喊打喊殺的。」
「要不你口出狂言……」士兵為自己辯解著。
江芸芸冷笑一聲,上前一步,大聲質問道:「我口出狂言,我問你,你是否給菜知府行禮過?」
「你是否口氣惡劣驅趕堂堂一州知府?」
「你是否言語侮辱菜知府?」
士兵神色紅白交加,不知所措地站著。
「你竟然都做了,卻不敢承認,你雖是一個小兵,但做的可是保家衛國的事情,按理本該頂天立地,坦坦蕩蕩才是,如今卻有錯不敢認,有事不敢說。」
江芸芸下巴微微抬起,冷笑一聲:「什麼將帶什麼兵,我們瓊州自來就受倭寇侵擾,如今目之所及卻是一群弱兵,我定要上達天聽,讓陛下,讓諸位同僚評評理。」
士兵臉都變了,下意識去看百戶。
百戶臉色也不好看,但到底是百戶,能撐住一口氣,口氣軟了下來:「他是新來的不懂事,還請知府不要計較。」
他警告的目光看向菜株野。
菜株野神色吶吶,有一瞬間的窘迫,只覺得頭頂的日光刺得他睜不開眼,讓他不敢去看面前咄咄逼人的百戶,更不敢去看擋在他前面的小縣令。
他迷茫站著,好一會兒才低下頭,侷促說道:「不,不礙事的。」
百戶這才滿意笑了笑,看向江芸芸,嘴角一勾,帶出幾分無賴:「您看,知府說沒關係。」
江芸芸徹底不笑了,面無表情說道:「大人有大量,卻不是小人肆無忌憚的理由,若是知府不介意就當無事,那我明日判案,豈不是只要誰家送的錢多,我說誰家無罪,是非曲直在人心,可不是在一句寥寥之語中。」
「魯斌就是這麼教你們的。」
江芸芸擲地有聲的聲音在最後一句中成了縹緲的反問。
她雖然平靜下來,但那雙黑漆漆的瞳仁卻在那一瞬間好似閃過一道火焰,看得人不得不移開視線。
「自然,自然不是。」百戶下意識反駁著,可以說完才發現自己是落入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面前。
江芸芸不再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眾人。
「你,你到底要怎麼樣!」百戶壓低聲音咬牙問道。
江芸芸看著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伸手把菜株野拉了出來:「錯誤在你們,而非我們,可你這個態度也認識不到到底哪裡有問題。」
菜株野被人推到最前面,下意識想要退回江芸芸的背後。
奈何江芸芸瞧著溫溫柔柔,卻有一雙鐵手,直接把人桎梏在原處:「我和菜知府無意遷怒全部海南衛,但眼下海南衛如今這個態度,我不知道若是鄧巡撫來時,時不時也會如此,還是裝模作樣,只是不知能不能瞞過那位一直在軍營打仗,經歷過腥風血雨的指揮使,自來千里之堤潰於蟻穴,若是魯指揮不好教訓手下,我身為瓊州官吏中的一員,願意出面做這個壞人。」
江芸芸自然不會盲目得罪海南衛,她甚至也不會讓菜株野和海南衛交惡。
但海南衛這個態度卻讓她敏銳察覺到也許這個衛所的權力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大,那位久聞其名,不見其人的魯指揮定然不是和顏悅色之人,這才會讓下面的人有樣學樣對菜株野也不客氣。
這不是一個好的訊號。
在一個孤島上,一個充滿強權力的衛所,一個聽上去並非良善的指揮使。
江芸芸既不想要這座島上最大的文官如此受辱,也想要進一步試探著衛所的底線。
百戶眉間陰鬱,粗黑的長眉緊緊壓著眉頭,讓他臉上橫肉更多了幾分兇狠。
「讓這位出言不遜的士兵跟我們知府道歉。」江芸芸下巴一台,認真說道。
被江芸芸注視著的士兵下意識面露抗拒之色。
菜株野瞳仁猛地一縮,整個人呆站在遠處,下意識去看面前的江芸。
「你,就要這個?」百戶更是驚訝。
「他做錯所以他承擔,他做錯了什麼那便改過什麼。」江芸芸後退一步,站在菜株野身後,平靜說道,「如此而已。」=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