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恩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瞳仁開始逐漸渙散,聲音逐漸低了下去:「中了埋伏,錢,錢在……」
話還未說完,他的手一翻,眼睛神采全都散去,最後直勾勾地看著呂志。
呂志被那一眼看得心跳加速,下意識移開視線。
屋內陷入安靜之中。
呂志終於平復了心跳,惴惴不安問道:「這,怎麼辦啊?」
呂芳行一直低垂的脖頸微微側了側,那雙帶著黎人血統的眉眼被昏暗的燭火一照,冷得有些駭人。
「我們的人還有多少?」
—— ——
「這是他的認罪狀。」拜保把手中寫的密密麻麻,字跡凌亂不堪的紙張遞了過去,「我的字是我夫君教我的,多年不寫,有些生疏了。」
出人意料的是拜保的漢語說的還不錯。
「供出呂志了嗎?」吳萩好奇湊過來看著。
「既然是呂志威脅我兒,我自然都寫了。」拜保冷靜說道,「但他之上是誰的意思,我們並不清楚。」
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有些話是不得不說,是為了撇開責任。
但有話是多說多錯,是為了死裡求生。
江芸芸看著兩張供狀,上面還有一些未乾的水漬。
「我讓人先送你回去,你兒子要關進大牢里,你不能再和他見面了。」她收了紙,想了想又問道,「還是你想留在縣裡。」
「那就把我一起關進大牢里。」拜保說道。
江芸芸搖頭:「你無罪,不能入大牢,你要是想留在這裡,就住在內衙吧,我找人給你收拾出房子來。」
拜保驚訝。
德龍塘聞帕保也驚訝。
吳萩比他們還驚訝。
「她萬一……」他猶豫說道,「我去找個客棧給她住吧。」
「就住這裡吧。」江芸芸搖頭,「她一個人不方便。」
拜保毫無生機的目光『看著』面前之人,神色仲然,眼眶卻不由泛紅。
德龍塘聞帕保更是面容茫然,渾然不知所措。
「你叫什麼名字?」
德龍塘聞帕保被帶走後,江芸芸問著面前這個至始至終都很冷靜的女人:「你有黎族的名字嗎?或者說漢人的名字。」
「黎族的女人沒有名字,但我的夫君為我取了一個名字。」拜保撫了撫鬢間的骨簪,「郭桐,我叫郭桐。」
江芸芸點頭:「其桐其椅,好名字,我讓人送你去休息。」
「你對她倒是不錯。」吳萩見人走遠了,摸著下巴,「你不討厭黎人嗎?」
他想了想,意味深長得恐嚇道:「你這是還沒見識到黎人的野蠻粗魯,他們甚至敢造反。」
「不論是哪個民族的百姓,只要有飯吃,有好日子過,沒有人想要造反的。」江芸芸正色說道,「你既然已經先入為主厭惡他們,自然也怪不得他們對你不假顏色。」
吳萩被那雙眼睛看得一愣,半晌不敢說話。
「江芸,大好人。」
顧仕隆擠到兩人中間,大聲宣布著。
「吳萩,大壞人!」
吳萩回過神來,氣笑了,點了點顧仕隆:「你小子,馬屁精。」
顧仕隆搖頭晃腦地捏著江芸芸的手,得意極了。
江芸芸低頭看了顧仕隆一樣。
顧仕隆充耳不聞,忙著把江芸芸帶離吳萩身邊。
—— ——
天色已經到了正午。
江芸芸正在整理呂家的田地檔案時,突然聽到外面又喧鬧之聲。
顧仕隆披著衣服爬起來去看熱鬧。
一出門,才發現熱鬧竟是自己。
呂芳行帶著一群人闖了衙門,原本應該拱衛衙門的衙役們卻都躲在角落裡不說話。
樂山緊張極了,立馬抓起一把掃帚。
「呂芳行。」江芸芸站在台階下,看著來勢洶洶的眾人,平靜問道,「這麼破罐子破摔嗎?」
「若是縣令能當所有事情都沒發生過,那事情就還有別的法子。」呂芳行大搖大擺站在江芸芸面前,口出狂言,話剛說完,目光就先一步落在站在江芸芸旁邊的顧仕隆身上。=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