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尋常人自然會知道退縮,可現在婁素卻要辯,學生也要辯,就連監院,學長都在邊上旁觀,只有袁端心中一直頗為擔憂。
他和婁素的爹婁性關係不錯,自然不忍心看著婁素若是三日後一敗塗地,那今後的婚配都成了難事。
所以他在聽聞江芸回來後,火急火燎把人打發走去勸人了。
——算了吧,還是歸家吧。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江芸回來後帶來的消息是——他也要上場辯一辯。
——為婁素辯一辯。
好極了,事情越來越控制不住了。
袁端愁得面前的茶也喝不下去了,心事重重地起身準備去找監院聊聊天。
——是人就有私心,他也是有私心的。
—— ——
今日的彝倫堂熱鬧非常。
這裡原本是書院請大儒來授課的地方,所以屋內頗為空曠,只上首擺了一張很長的案桌,如今裡面則成了一個大台子。
天還未大亮,這間白牆灰瓦,四開間的屋子前已經密密麻麻圍滿了人,甚至還有看熱鬧的人遠道而來,也要來聽聽這聞所未聞的女子辯論。
走廊上被人用繩子拉了起來,所有人都被攔在外面,只有少數幾個人站在左右兩側的對聯邊上,交頭接耳說著話。
婁素之前一直滿不在乎,但今日天不亮就跑去敲江芸芸的門。
「太緊張了,手都在抖。」她愁眉苦臉說道,「我要是輸了,丟自己臉就算了,還要丟我祖父,我爹的臉。」
江芸芸打著哈欠坐在一側:「今日你家人會來嗎?」
婁素低著頭沒說話了。
江芸芸眼皮子抬了抬,好心安慰道:「沒來才好,等會輸了,臉一蓋,之後回家也沒人認識你。」
婁素嘆氣,皺著臉:「你還挺會安慰人啊。」
「還行吧。」江芸芸看著逐漸亮起來的天色,揉了一把臉後才站起來,「我去洗個臉,也好準備準備去彝倫堂了。」
婁素背著小手,心事重重地走了。
「哎,你說能贏嗎?」一個小腦袋從窗邊擠進來,好奇問道。
雖然只是深秋,但山中的早上已經開始結霜了,江芸芸打了水洗了臉,一個激靈醒過來,眼睛也瞬間睜開了,只是一睜眼就看到顧麼兒鬼鬼祟祟湊過來,然後掏出自己皺巴巴的毛巾,打算蹭一下江芸芸的水抹一把臉。
「不知道能不能贏,而且能不能贏也不重要。」江芸芸開始掏出珍珠膏搓臉。
她隨便摳出一坨放在手心,這膏體質地頗硬,但放在微亮的日光下還能看到大量珍珠被碾碎後的粼粼光澤。
「還挺香的。」顧麼兒湊上聞了聞。
江芸芸在掌心融化後就在臉上呼嚕呼嚕地抹了一把,連帶著脖子都塗上,一點也不浪費。
這是周笙臨走前非要塞到她包里的,好大一罐,說是為了防止秋冬小心皸了臉,還說一瓶五兩銀子,一點也不能浪費的。
小窮鬼到這裡以後,就還沒用過好東西,所以搓自己臉上一點也不帶心疼的。
顧麼兒也好奇伸手去掏,然後也跟著她有模有樣的搓臉。
兩人動作都頗為粗魯,沒一會兒小臉就紅撲撲起來。
「我聽不懂。」顧麼兒又說。
江芸芸沒說話,只是開始給自己梳頭髮,把頭髮絲整整齊齊包在方巾里,甚至還悄悄抹了一點頭油,免得額頭細小的碎發掉下來,顯得不莊重。
「你今日怎麼還打扮起來了。」顧麼兒拖著下巴,好奇問道。
「因為今日對我來說也很重要。」江芸芸說。
顧麼兒不解:「這不是婁素的事情嗎?與你有何關係。」
江芸芸沒說話,只是神色如常地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
她來到這裡後很少照鏡子,大都是自己胡亂穿衣服弄頭髮,差不多就行了,可直到今年夏日的一個午後,她像尋常一樣寫好作業在院子裡打拳鍛鍊身體,顧麼兒嫌熱,就在廊檐下睡覺,臉上還蓋著一本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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