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氣氛驟然一空。
江芸芸只好自己找話:「我給你的桃花種子你看看,說是不一樣的。」
「好,等活了我就找你來看。」
「你上次的寄來的桃子有點酸,我們做了桃子醬,反而酸酸甜甜更好吃了。」
「那我等明年再給你寄一筐甜的。」
「你要不先去屋內等著。」
「不了,還是等你吧。」
江芸芸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新的話題了,站在他面前坐立難安。
「不用想著安慰我。」唐伯虎像是明白她的顧慮,抬眸,笑說著,「我聽不進去。」
江芸芸嘆氣:「我也覺得是。」
「其實我是想找人說說話。」唐伯虎又說,「但夢晉在讀書,枝山在北京,昌谷除了陪我哭什麼也不會,徵明被他爹看得嚴,還有挺多的朋友,就是他們來找我說話的時候,我又突然覺得沒意思。」
江芸芸安靜聽著他說話。
「時間久了,我覺得太耽誤人了。」唐伯虎繼續說道,「可我一個人呆著我就愛胡思亂想。」
江芸芸想了想,突然拍了拍他的手背。
力氣不小,啪地一下,手背立馬就紅了。
唐伯虎錯愕地看著泛紅的手背。
「疼嗎?」江芸芸鎮定問道。
唐伯虎捧著手想了想,突然也伸手打了一下江芸芸的手背,惡狠狠說道:「你說呢。」
那力氣也不小,江芸芸的手背也跟著紅了。
江芸芸疼得齜牙咧嘴:「我打你什麼力氣,你打我什麼力氣。」
唐伯虎輕輕冷哼一聲。
「來擦擦衣擺。」阿公端著水走了過來。
江芸芸接過帕子,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聲抱怨著:「我走了這麼久才找到你,你還打我,唐伯虎,你等會睡覺最好睜著一隻眼。」
唐伯虎站在她背後,看著她仔仔細細地擦著自己的衣服,然後也跟著坐在她邊上。
水聲泠泠,水波蕩漾。
江芸芸也不管他,只是忙著自己擦淤泥。
「江其歸,還是你有意思。」唐伯虎沉默了片刻後,低聲說道。
「還行吧。」江芸芸一向是隨意的人,胡亂摸了一把衣擺,把肉眼可見的髒東西擦走就算敷衍了事,動作也格外粗魯。
阿公在邊上看得欲言又止。
「遇到你的那一年,我的好友劉秀才去世了,這是我自小的好友,只比我大兩歲,但脾氣好,讀書好,我很喜歡他的。枝山有一個好友名叫錢愷也去世了,他因為太遠沒能前往,所以在家中寫詩哭祭,他這人重情得很,之前也有好友下葬因為生病沒有去,也是日日哭,我就拉他去散散心,剛好走到揚州。」
江芸芸停下動作。
「去年,我的啟蒙老師,沈隱君老去,我給他寫了墓碣文了,七十了,大家都說是年老多病,走了倒也不用吃苦了,我卻是不愛聽的,七十而已,他這麼好的人,怎麼也要到一百才是啊。」
江芸芸抬頭去看他。
「然後是今年……」唐伯虎看向天機。
春日的天空總是格外瓦藍,日頭正好,可風吹到人臉上還是有一些冷的。
江芸芸伸手,拍了拍唐伯虎的肩膀。
唐伯虎嘆氣,神色迷茫:「我才二十四啊。」
—— ——
屋內,唐伯虎躺在江芸芸腿邊,江芸芸正在欣賞唐伯虎的畫。
那些畫被凌亂堆在地上,瞧著有小山這麼高,這些畫裡也很多景,江芸芸看到蘆葦村的蘆葦盪,還有之前賑災的村,也有桃源里的一年四季,但更多的是人物畫,江芸芸也在其中,甚至數量不少。
兩人初見面的那封畫竟也在他這裡。
畫中人是初來乍到的江芸芸。
執筆的人是青史留名的唐伯虎。
「我以為在五典書店裡呢?」江芸芸看著畫中在燈火中的稚嫩的自己,戀戀不捨說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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