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不明所以,但不妨礙爽快應下:「一定傳到。」
之前派小廝去請人,那邊暖閣說正在考試,說請人先進來再說。
不遠處的江芸芸摸了摸紅撲撲的耳朵。
「點你。」毛澄面無表情說道。
江芸芸惱羞成怒:「我又不是聽不出來。」
顧麼兒見人出了門噠噠跑出來,然後趴在門口張望著,又見人走遠了,這才蹦蹦跳跳走到徐叔面前,看著那個巨大的包裹,眼巴巴說道:「好大的包裹啊,都是禮物嘛。」
「你們不是在考試嗎?」徐叔看著溜溜達達走出來的一排人,驚訝問道。
王獻臣面不改色胡說八道:「剛考好。」
原來江芸芸一開始聽說那人是拎著棍子來的,就心生不妙,把小廝打發走後,想著悄悄跟上去看看,這一跟後面就長了一串尾巴,一個個都無心讀書,想湊過去看熱鬧。
「東西有些重,我讓人給你拎到房間裡去。」徐叔笑說著。
江芸芸摸了摸還帶著溫度的包裹,點頭說道:「麻煩徐叔了。」
「不麻煩。」徐叔笑著找了兩個小廝過來,「小心些,裡面都是貴重東西。」
小廝們小心翼翼捧著包裹走了。
顧麼兒一臉好奇,眼巴巴說道:「我想看看。」
「這是我娘給我準備的東西,我要自己看。」江芸芸殺人誅心,「過年了,你爹沒給你寄東西嗎?」
顧麼兒想起自己寄出的,石沉大海的信,小臉一垮。
江芸芸得意洋洋地笑了。
「哎哎,我帶麼兒去廚房吃好吃的。」徐叔連忙安慰道。
「也太幼稚了。」顧清見人走遠了,忍不住說道,「顧將軍在打仗呢。」
江芸芸指了指自己的臉:「前幾天被他推雪地里的仇還沒報呢。」
「幼稚。」黎循傳說道,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回過神來,「哎,祖父祖母怎麼沒給我帶東西啊。」
江芸芸和他四目相對。
「你說我壞話了?」黎循傳陰惻惻問道。
江芸芸連連搖頭:「哪能啊。」
黎循傳不信:「那你上次寫信怎麼偷偷摸摸的。」
「和老師說心裡話呢,怎麼能讓你知道。」江芸芸理直氣壯。
「我這就寫信去問。」黎循傳惱怒。
江芸芸欲言又止,面露慌亂之色。
不過很快,黎循傳的禮物就來了。
——十本厚厚的書。
徐叔想笑但又不敢,只好板著臉,面無表情說道:「黃昏時又來一次,說是芸哥兒的東西太重,把您的東西不小心落在客棧里了。」
黎循傳捧著那十本厚厚的書,驚呆在原處,等徐叔走遠了,突然面色猙獰去找江芸芸算帳。
江芸芸早早得知消息,大門緊閉,躲在屋內裝死。
「我知道你在裡面,你有本事說我壞話,你有本事開門啊!!」黎循傳憤怒大喊。
門外是黎循傳不甘心的吶喊,窗外是顧麼兒幸災樂禍起鬨的聲音。
她面前是老師的棍子。
她邊上是團起來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包裹。
江芸芸看得直嘆氣。
這日子過得也太熱鬧。
「躲在裡面不出聲算什麼英雄好漢!」黎循傳用力敲門,氣勢洶洶的架勢連在隔壁賞雪的祝枝山等人也湊過來看熱鬧了。
「別敲了,我不會開門的,不過明天就大年二十九了,我請你去吃飯行不行。」江芸芸的聲音賤兮兮傳過來,「你消消氣,我也不是故意的,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啊,我一心都是你啊。」
黎循傳聽得氣急:「胡說八道。」
「那我偷偷請你吃蜜沙冰,行不行,還有仁壽坊的隆福寺邊上會有今年最後一次的集市,我聽說有很多好吃的,煎豆腐,煎茄子,油炸燒骨,攤雞蛋,榛松糖粥,都花我錢,我請你,你隨便吃,買一份丟一份也可以。」江芸芸蠱惑著。
黎循傳可恥地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