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看中酒樓里一個唱曲的小娘子,為此大打出手,那個周家的狗腿子可被打破腦袋了。」
「哎,別說,怪不得我看那個周大昨日腦袋上綁著白布呢。」
「好像昨日保大坊有個酒樓確實有人打起來了。」
「周家和張家一向不對付,我瞧著打起來也正常。」
眾人議論紛紛,隨著市井中的人口口相傳,到最後這個消息越來越離譜。
等傳到陛下耳中就是。
太皇太后的周家,和自家皇后的張家因為一個貌比西施的柔弱美人,在鬧市大打出手,雙方打得頭破血流,最後各自含恨而歸,因為大美人跑了!!
「有辱斯文!」朱祐樘大怒,「實在是不知廉恥,皇親國戚因為美色打架,沒出息!不知羞!」
蕭敬不動聲色站在邊上。
「爺,通政司左通政元大人遞摺子了,說是昨日有讀書人上了摺子彈劾中城巡城御史王剛和周家。」
朱祐樘一聽這個名字就頭疼:「周家,周家又怎麼了?」
蕭敬對著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隨後又親自給人到了一盞茶,和氣說道:「爺消消氣,不過是一個女人,說不得是這個女人故意勾引,才鬧得兩位小祖宗不可開交的。」
朱祐樘嘆氣,把茶水推開:「你少給他們開脫,次次如此,他們府中多少人了,還路上看到一個女人就管不住自己,說出去可要笑死人了,說到底就是在置氣。」
蕭敬輕輕打了一個嘴巴:「哎,都是老奴多嘴啊。」
「算了,我又不是說你。」朱祐樘無奈說道,「張家畢竟新喪,他如此行事,我真是生氣,定要好好罵他的,周家,哎,周家一向如此,還好只是打架也沒鬧出人命。」
蕭敬哎哎說道:「都是流言蜚語呢,這些御史一向是聞風而奏的,說不定是假的呢。」
「但願如此吧。」朱祐樘接過小太監遞來的摺子,打開一看,立馬氣得眼前一黑。
「那周家竟然受了傷還不死心,非要去追那女子,還被人圍住,有書生看不下說了幾句,竟喊打喊殺!!還有那個巡城御史,穿著官服躲在人群中。」朱祐樘看得眼前一黑,憤怒摔了摺子。
「你去都察院!讓秦紘滾來見我,他是如何管手下的人呢。」
「你,不,蕭敬你親自去周家,給我把周壽叫進來!」
朱祐樘不耐地揮了揮手。
「爺可要保重身子啊,這病才剛好,可不能再病了。」蕭敬嘆氣說道,「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還指望您照顧呢。」
朱祐樘抿了一口茶,嘆氣:「這事可完不了。」
蕭敬眉心微動:「您是說太皇太后……」
話還未說話,就聽到門口有小黃門恭恭敬敬說道:「爺,咸安宮給您送點心了。」
咸安宮就是太皇太后居住的宮殿。
朱祐樘和蕭敬對視一眼,無奈苦笑。
「進來吧。」朱祐樘嘆氣說道。
—— ——
徐叔悄悄走進來說道:「有兩個好消息,諸位公子可想聽一下?」
正在暖閣里批改卷子的人齊刷刷抬頭。
「中城巡城御史王剛直接丟帽子,傳話的人還說王家人不能停留,即刻離開京城。」
「聖上英明啊!」祝枝山撫掌。
「還有一個呢!」徐經著急問道。
「那個中城兵馬司當日的巡邏的小隊和當日值班的兵馬司副指揮也都回家了。」徐叔說,「即刻啟程離開。」
「幹得好!」黎循傳高興說道。
一直沒說話的江芸芸抬眸看了一眼徐叔。
徐叔看到她的視線,低聲說道:「不過周家只是被罰俸閉門思過,不過我聽說那個周大,死了。」
眾人臉上的喜悅瞬間消失。
江芸芸並不意外:「沉疴宿疾,豈能輕易解決,獻祭一個僕人也正常,太皇太后還在呢,陛下仁孝,豈能置之不理。」
「就是怕他們回過神來報復我們。」黎循傳又開始擔憂了。
「這可如何是好?」徐經愁眉苦臉,「怎麼就沒有人能制住他們啊。」
「我們什麼也沒幹,揍我們做什麼。」江芸芸低下頭繼續批改卷子,一本正經說道,「摺子是通政司遞上去的,罰是陛下罰的,我們只是在門口看了會熱鬧,而且他又不知道我們是誰?」
「若是以後見到呢。」黎循傳不樂觀。
「那和我清清白白江小芸有什麼關係!」江芸芸皺了皺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