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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見他走遠了,這才露出開心得笑來。

這可是她考試途中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人香香的,說話還這麼好聽!

雖說夏天天色黑得慢,但此時已經酉時過半,通紅的火燒雲在天際瀰漫,一旦進入黃昏,天色就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下來。

過不了多久,就會再清一批人出來。

貢院一共會清人兩次。

一次是申時前還未完成初稿的考生,就會被請出考場,也就是說在申時前,你還沒開始謄抄,還在打草稿,你就不用寫了,直接下次再來。

他所在的甲字號就在申時趕走了十來人,那幾人還未張嘴嚎叫,就被強壯的士兵一把堵住嘴巴,近乎拖拽地把人拉了出去。

第二次就是過了酉時,謄抄的卷子還有一篇半以上沒完成,那不好意思,你也給我下次再來,若是只剩下一篇或者一篇半,那考場就會給你蠟燭。

這麼想著,果不其然,就有一批人被趕了出來。

那些人一個個沮喪著臉,腳步踉蹌,甚至有一個三十來歲的人一出貢院門口,就跌坐在地上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立刻有人衝過人群,抱著他安慰著。

還有不少人一見到家人也忍不住哭得傷心,一時間,伴隨著即將到來的夜色,是所有折戟在這次鄉試上的考生的大哭聲。

江芸芸呆呆站了一會兒,輕聲嘆了一口氣。

這場鄉試的考生,白髮蒼蒼的老人也不在少數,像她一樣年幼的考生屈指可數,大部分都是三十出頭,四十左右的樣子。

他們穿著那身學生服,面容已經不再單純稚氣,對江芸芸來說這場考試不過是一次試水,實在不行,那三年後也才十四歲,在鄉試浩浩蕩蕩的千人考生中依舊年輕得不像話。

可這場考試對於這群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來說,是生存的壓力。

一場考試就要花費十兩銀子。

讀書的筆墨紙硯,一年下來也要十幾兩。

如此巨大的消耗,第一個三年還能竭盡全力,第二個三年也許是勉強維持,第三個三年,第四個三年……這些消耗永無止境,就像一艘通往大海的船,而考生和他的家人卻還在竭力跟隨,希望上岸,一年又一年,若是不能上岸,便只能掙脫,不然被拖入大海溺死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江芸芸此事能安心讀書,是因為有一個老師,甚至還有一個知道花錢還能勉強維持父子關係的江如琅,這才能毫不費力地得到錢財,但一開始,她也是日夜抄寫本子才能維持巨大的讀書開銷。

貢院第三次打開,江芸芸再人群中看到一個眼熟的人。

江蒼。

他穿著一件青色的衣袍,比之前看的還要消瘦,好似一陣風就能把人吹倒,臉色蒼白到毫無血色,只那雙漆黑的眼珠冷沁沁的,他連著抬腳出台階的力氣都沒有了,好不容易咬牙走出來,人也跟著踉蹌了一下。

他身邊的晨墨晚毫立刻擠過人群上前扶人。

其中一人立刻把人背了起來。

與此同時,兩輛馬車穿過人群,停在台階下,一群人浩浩蕩蕩涌了過來,瞬間把人包圍住。

「長生。」曹家舅舅曹瀾立刻伸手把人抱起來,「我已經叫人熬好人參粥了,大夫也都請來了,走,舅舅帶你回家。」

「蒼兒。」曹蓁從車子裡探出身子,一臉心疼,「瞧著臉色比早上還差。」

江蒼沒有力氣開口了,只是閉眼靠在舅舅身上。

江芸芸目送一群人氣勢洶洶地來,浩浩蕩蕩地走,只留下一群羨慕嫉妒的人。

「果然是曹家啊,這派頭。」見人走遠了,有人羨慕說道,「聽說他這個馬車裡面可有當兔,在兩個伏兔之間,那個伏兔上平下凹,卡在車抽上就能穩固車軸,減少晃動,可是好東西,那個當兔更是厲害,說是連接伏兔的,一旦裝上去更減震,而且,你看他的車輪子上面還包著皮革呢。」

「我很早就聽說了,他家的馬車坐上去那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穩得很。」

「果然是財大氣粗的曹家啊。」

「可不是,而且這個考試的人說是曹家那個大小姐的大兒子,那位大小姐當年出嫁,嘖嘖,你是沒見過那氣勢,整個南京城的夜色都要被燭火點亮了,那隊伍長得一條街都容納不下。」

「這可是江曹家兩家最有出息的小孩了,才十五歲,早上來的時候就三四輛馬車一起來的,也太有排面了。」

「人比人氣死人,你看我考完試只能自己走路回家,我老娘來接我徒步回家,人家就是三四輛馬車開到,坐著我聽也沒聽過的馬車被人送回家,回家還有人參大夫伺候著,真是好命啊。」

江芸芸久等不至祝枝山等人出來,便也湊上去,百無聊賴聽著眾人說著八卦。

曹家在南京是大戶,衣食住行都有涉及,眾人對他們家的八卦也聊得津津有味。

江芸芸也聽了不少,也跟著嫉妒了一把有錢人的奢華生活。

「哎哎,他可不是年紀最小的,我聽說今年有他同父異母的庶子弟弟,才十一歲,也來一起鄉試的。」突然有人,神秘兮兮說道,「也不知這人羨不羨慕,都是江家人,但待遇千差萬別。」

「我也聽說了,而且聽說年紀很小呢,大概就這么小兄弟這麼大……」有人目光一動,指著江芸比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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