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早些時候去貢院門口等著,衣物吃食還是清水都要你親自備好,不能離了眼,芸哥兒年紀小,若是體力不支,你要把人背回來的,你現在先去好好休息。」
樂山去隔壁睡覺的時候,耕桑這才收拾了書桌上的東西。
桌面上的書籍和冊子胡亂攤著,紙張上都是零散的句子,他把東西都分門別類歸納好,筆墨也都清洗乾淨,這才算收拾好了一個地方。
然後再把髒衣服都放在盆里,江芸帶過來的衣物不多,來來回回就那麼幾件,袖口衣領都磨得發白了。
最後他的目光看向床鋪被褥,只見那兩簾紗簾還垂落在地上。
江芸不太喜歡麻煩別人,平日裡都是自己一起床就整理好被褥衣物的,但今日時間匆匆,所以連帘子都沒挽上去,隱約可見裡面扭成一團的被子。
耕桑把衣物放在門邊的位置後就打算擼起袖子整理床鋪。
徐家富貴,對待客人更是精細,床帷用的是天青色輕容紗,如手好似綢緞一樣。
—— ——
「是很重要的東西嗎?」祝枝山問,「我們和你一起回去吧,這條路太黑了。」
江芸芸搖頭:「你們先走,我隨後就來。」
「你不是就輕裝上陣,帶了筆墨和卷子嗎?白布沒帶嗎?我帶了兩條。」徐經說道。
江芸芸堅持說道:「你們先走,不要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張靈欲言又止。
「書箱幫我拿一下。」江芸芸把背上的小書箱拿下來。
書箱裡有有一小竹管子的水,是用來研墨的,墨條不能裝在盒子裡,怕增加檢查風險,所以就用荷葉簡單包了起來,若是跑的太激烈,很容易散開,若是在噴上水,那就是徒生波折了。
徐經連忙把東西抱在懷裡。
「我馬上就回來。」她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三人站在原地等了等,見她已經消失在夜色中這才面面相覷。
「等他還是繼續走啊?」徐經沒主見問道。
「先走,等會到了主街,讓提燈的小廝回去接應。」祝枝山說,「我們先在貢院門口等著。」
夜色漆黑,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地面的輪廓,江芸芸不敢跑,唯恐摔了,只能在小巷中快步走著。
現在正是夜色最黑的時候,小巷裡偶有邊上院子有人起來了,隨之也點起燈,燈火點亮之時,身影便也跟著晃了晃。
——那道士給的一袋子的東西被她扔在床上了。
—— ——
耕桑把帘子挽了起來,被褥亂七八糟蜷在一團,枕頭也亂七八糟摔在一團,被褥上還有幾團帕子胡亂扔著。
「怪不得不讓我收拾。」耕桑臉上露出笑意,隨後又開始擔憂,「不過這么小年級怎麼就開始了,是不是最近太補了。」
他伸手打算把帕子撈出來洗一下,也想著是不是找個機會和芸哥兒說一下這個事情。
徐家的床鋪格外大,所以他不得不上床才能撈到被扔到角落裡的物件。
被褥鼓鼓的一團,他伸手壓了一下,卻發現裡面有軟軟的東西……
—— ——
江芸芸大夏天走得鼻尖也冒出汗來,這條路不太遠,但夜色鋪滿整條小巷的時候,還是覺得前路漫漫,沒有盡頭一樣。
兩邊的院子發出窸窸窣窣的動靜,隨後是若有若無的聲音。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江芸芸時常忘記自己是一個女扮男裝的人。
十來歲的小孩,本就沒有性別之分。
她套著一個世俗意義上的男子的外殼,去做這個時代只有男人才能做的事情,但她心裡還是現代帶來的那一套,讀書識字,考試做官。
你看她讀書多厲害啊。
她可是人才濟濟的揚州小三元。
你聽眾人對她的稱讚。
那是她勤勉讀書應得的。
所以她心底一直有一個隱晦的,不能與外人道的想法,那就是她以前可以,那現在也要可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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