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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謙虛擺擺手:「你的幾篇破題也很好,而且你很會反破,經常令人耳目一新。」

「你們都不錯,我的最慘了,每個破題都被圈起來了。」黎循傳苦著臉說道,「你們出的題好難,而且還截搭,千奇百怪的。」

截搭就是講經書語句截斷牽搭,用兩個毫無關聯的句子作為題目,分為分長搭、短搭、有情搭、無情搭、隔章搭諸體。

這幾年開始逐漸流行起來,栽在這個上面的人不少。

「這種題目強截句讀,破碎經義,不當連而連,不當斷而斷,格外瑣碎,完全沒有思路。」徐經也苦著臉抱怨道。

「本質上就是要看你是不是熟讀經文,你看這這兩句『有君子之道四焉,吾不如老圃』,上下文的交接點就是都有講農事的,所以還是叫你們講農事的事,你們說什麼國家土地,那就是離題了。」江芸芸分析題目。

「那這兩句呢?」黎循傳指了指,「不違農時,知其不可而為之。」

江芸芸搖了搖筷子:「你從深憫入手其實是可以的,不違農時就是憐憫農民,知其不可而為之,也可以將聖人憐憫此事。」

她頓了頓:「不過這題真的沒意思,弄得亂七八糟的,有點牽強附會。」

「誰出的?」她隨口問道。

黎循傳意味深長說道:「祖父。」

江芸芸話鋒一轉,嚴肅說道:「那定然是有深意的,我們學藝不精,等會我吃好飯研究一下。」

祝枝山噗呲一聲笑了起來。

「好生狗腿的芸哥兒。」

夜色黑了,天空中終於飄下一朵朵的雪來,今年揚州下雪的次數不多,大都是雪雪子,落在地上就花了,今日還算大了一些。

黎風打著燈籠,撐著傘親自送人離開。

「今日這麼大的雪,路上要小心一些。」黎風叮囑著。

「知道了,你早點回去吧,雪都大了,我自己回去,有樂山陪著我呢。」

黎風還是把人送到門口。

主僕兩人走在逐漸變大的雪中,許是下了雪,揚州的夜市也跟著冷清了不少。

「最近抄報房送來的邸報怎麼字跡不一樣了。」江芸芸突然想起此事,不解問道。

「芸哥兒是讀書讀混了,現在的字才是一開始的字,秋天那段時間顧秀才病了,入秋的時候就病了,病得還挺嚴重,就換了個人抄,現在又好了,又重新開始抄了。」

「怎麼也沒人說一聲?」江芸芸驚訝,「顧秀才現在如何了?」

「說是好了,都是要考試的人,不允許生病的。」樂山解釋著,「倒是那個一直送報的人換了,就是之前與你談邸報的那人,說是有一日突然被喝醉酒的小混混打了,打斷了腿,就換人了。」

江芸芸摸了摸腦袋:「外面還發生挺多事情的。」

「是啊,芸哥兒整日撲在書上,渝姐兒找你玩,你都沒空,悶悶不樂了好久。」樂山說道。

江芸芸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說道:「最近讀書太忙了,過了年,我帶她出門玩。」

兩人走到側門前,樂山突然說道:「大公子要回寶應學宮了。」

江芸芸吃驚:「他還沒走?」

江湛的納吉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

樂山沉默了片刻,半晌之後,無奈說道:「沒有,之前病了一場,夫人讓他在家養養,前幾日病好了,老爺就叫他回去讀書了。」

江芸芸哦了一聲,警覺說道:「不會又要我去送他吧?」

「不用。」

一側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主僕兩人腳步齊刷刷一頓。

——背後說人壞話,被當場抓住。

第五十一章

江芸芸最後一次見到江蒼是在觀音寺的紫竹林里。

那時他穿著青色的長袍, 頭戴黑色方巾,行色匆匆卻還是瞧出一點精氣神的。

只是短短兩個月不見,他竟瘦了一大圈,本就不太健康的體型到如今只剩下骨瘦嶙峋的病態, 這般站在幽幽的燭火下, 乍一看還有些滲人。

江芸芸有些吃驚, 有些擔憂他的身體, 但又覺得不好開口詢問,只好尷尬地站在原地。

樂山硬著頭皮問道:「大公子找二公子可是有事?」

江蒼垂落在身側的衣袍微微一動, 偏那道倒影在地上的影子巍然不動, 好似剛才那點動靜是被凌冽的北風攪動了一下。

寂靜漆黑的庭院沒有任何動靜,這是通往紫竹院的小路,大部分時間都沒有人煙, 更別說冬日的晚上。

江蒼沉默地站在那裡, 那張臉被陰影籠罩著, 瞧不清任何情緒, 那件寬大的衣服套在他身上, 好似一句在冬日夜色中僵硬的木偶, 偏單薄的胸膛微微起伏著,告訴著眾人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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