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說著還嫌不過癮, 把坐在高椅上, 正在吃糕點的江芸芸提溜起來,那雙眼睛挑剔地打量著她, 隨後一本正經指點迷津。
「這件衣服太寒磣了, 不行,袖口怎麼還短了一截。」
「怎麼還梳著小童的髮髻,明日你裹個四方巾去, 穿的花花綠綠一點。」
「哎, 原本小臉雪白的, 現在怎麼曬黑了點。」
他甚至還上手搓了一下她的臉:「你的臉還怪滑的。」
江芸芸面無表情, 張嘴去咬他。
這一刻, 她內心覺得自己大概是小糊塗了。
——她沒事找唐伯虎這隻哈士奇取什麼經, 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邊上的祝枝山看不下去了,連忙把江芸芸救下來:「好好說話, 沒事別老逗弄芸哥兒。」
他把人放回椅子上,還親自給人倒了一盞茶,把隔壁張靈的糕點也給端了過來:「你吃你的, 別理他,詩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想作詩就作詩, 不想作詩就吃吃喝喝, 玩得開心最重要。」
「我那個大哥給我發了帖子。」江芸芸撲閃著大眼睛,期待問道,「那我可以不去嗎?」
書肆內的氣氛驀得安靜下來。
明朝兄友弟恭的道德壓制還是很強的。
祝枝山頂著江芸芸熱烈的視線,默默搖頭:「那有點難。」
江芸芸長長嘆了一口氣,晃了晃小腿,把手裡白玉糕沉重塞進嘴裡,腮幫子鼓鼓的,半晌沒說話。
「你還怕了你大哥不成?」唐伯虎不悅說道。
江芸芸搖頭:「我是不想激化江家的矛盾,我一靠近江蒼,江家夫人就跟點了炸藥一樣,我現在就是想好好讀書,不想摻和到其他事情上。」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江家的事眾人也不好繼續說下去。
「你們都是如何參加詩會的?」江芸芸的目光看向眾人,期待問道。。
唐伯虎搖著扇子,得意說道:「就我剛才和你說的那個流程,保證一鳴驚人,才氣遠播,所有人見了我都要誇我一句大才子。」
江芸芸摸了摸下巴,老實說道:「我寫詩不行,我老師說我沒靈氣。」
她好幾天前就開始學作詩了,只能根據平仄簡單寫兩句,韻腳也是勉勉強強湊上的,不能算很差,但和李太白這種靈氣十足的詩句那也是完全不能比的。
「嗨,那你真菜啊。」唐伯虎睨了她一眼,為難說道。
「那你上去就先喝一罈子酒,然後裝醉?」張靈用他醉眼朦朧的眼睛看她,笑眯眯地出餿主意,「誰來逼你,你就發酒瘋。」
江芸芸想也不想拒接了:「不行,不要,不會喝酒。」
張靈嗤笑一聲,手指捏著酒盞,輕輕用指尖點了點:「也太沒用了。」
「反正你年紀最小,裝傻充愣不就行了嗎?」徐禎卿坐在她邊上,托著下巴,一臉痴迷地看著她,「哇,你黑了也好好看。」
江芸芸無情地推開他湊過來的大腦袋:「不行,也太丟老師臉了。」
徐禎卿被人想也不想拒絕了,一臉心碎地看著她。
——這麼滾燙的手心,心卻冰冷冰冷的。
都穆抱臂,也跟著笑眯眯給出建議:「要我說,你進去就說不會,一臉『別煩我』,然後往那裡一坐,看誰敢煩你。」
江芸芸打量著他的體型,然後說道:「這事估計只有你可以。」
這麼粗的胳膊一亮起來,是個人都知道躲遠一點。
都穆愛莫能助地聳了聳肩,那粗壯的胳膊被衣服裹得緊緊的,繼續翻看著書店裡的古籍。
江芸芸開始對這四個人絕望,甚至覺得自己對他們報以眾望,是自己的問題,隨後目光看向穩重的文徵明和祝枝山。
這兩個一直很靠譜。
兩人正聚在一起討論書法,察覺到江芸芸的視線便抬頭看了過來。
「他們並不會為難我。」祝枝山微微一笑,和氣說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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