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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走到一半時,突然看到有小姑娘站在路邊在賣五色繩線,五顏六色的繩線編成各式各樣的花紋, 輕飄飄地掛在木頭架子上, 細長的流蘇隨風而動, 鮮艷耀眼。

「這個五彩繩索怎麼賣?」江芸芸停下腳步問道。

小姑娘見了人就抿出笑來, 脆生生說道:「兩文一條, 買五條再送一條。」

「那我買五條。」江芸芸掏出十文錢, 「我想要猴、老虎、蛇、羊和馬,剩下的你隨便抓一個給我吧。」

小女孩說著吉祥話, 利索地遞了過去:「祛病消災,大吉大利。」

「祛病消災,平平安安。」江芸芸回道。

她到了黎家, 便先去拜見老師。

老師正在批改作業,見她一句話也沒多問, 只是點了點頭:「先把昨日的作業交上來。」

一側的黎循傳一臉萎靡地站著, 若不是畏懼著面前嚴肅的祖父, 只怕是要蹲角落裡自閉了。

——黎家今日也這麼熱鬧?

江芸芸一頭霧水。

「吃盞茶,等會就開始上課。」黎淳沒有多看她寫的策論,目光看向黎循傳,嚴厲說道,「來揚州這些日子,看來是把你的心也弄野了,一篇簡單的民生文章也寫的陳詞濫調,乏善可陳。」

黎循傳低頭認錯。

「今日起,從論語為學開始,每一句都用破題、承題、起講、入題的形式做一篇小文章,一日至少一篇章,若是今日寫不完,你也不用吃飯睡覺了。」黎淳淡淡說道,「若是胡亂寫,可別怪我動手罰你。」

黎循傳頭低得更低了。

江芸芸聽得咋舌,忍不住開始同情黎循傳。

為學一章共有十六小節,也就是說他一天要寫十六篇高質量的小作文。

「你還站著做什麼。」黎淳看到江芸芸還呆呆站著看熱鬧,面無表情說道,「讓我請你讀書。」

被龍捲風尾巴卷到的江芸芸怯怯點頭,哼哧哼哧地回了自己位置坐下。

「今日只學公冶長這一章,本章內容共有二十八小章……」

一節課後,江芸芸抬頭見黎循傳興致不高的樣子,便走過去:「打起精神來,吃不上中午和晚上這頓,我們爭取吃頓夜宵。」

黎循傳哀怨地看了她一眼。

江芸芸摸了摸臉:「看我做什麼,你功課沒做好,可跟我沒關係。」

「祖父等你上課,結果你久久不來,黎風管家都套車準備去江家找你了。」黎循傳就差要哽咽了,「也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我這功課,催我來交,我覺也不敢睡,爬起來就開始寫,我雖後面寫的不好,但我前面也是仔細琢磨過的,祖父卻只揪著我前面批評。」

說著說著,當真紅了眼。

江芸芸乾巴巴地安慰著:「說明老師知道你後面是糊弄他的,所以才檢查你前面啊,查漏補缺,是好事啊。」

黎循傳一頓,肚子裡的難過瞬間咽了回去:不僅沒有被安慰道,甚至覺得是在嚇唬他。

「你趕緊寫作業。」江芸芸說道。

他苦著臉:「八股文就破題是最難的,我總是找不到論點,若是再寫的平庸,可是要上家法的。」

江芸芸來了興趣:「家法?打手板嗎?」

黎循傳冷笑一聲:「你如今也是祖父的學生,家法遲早都會輪到你頭上的。」

「哦,說來聽聽。」江芸芸更有興趣了,「可有輕重區別。」

家法就是讀書時的校規,家法重不重,是估摸一件事的底線到底能不能淺淺摸一下的原則。

「若只是功課做得太差了,默寫書本一遍,若是你一字不差那就只是抄一遍,但若是錯了一字,就加一遍,錯了一句,就另抄一本全本。」

江芸芸聽得咂舌:「那你有抄過嗎?」

「自然有,我剛讀書前三年,基本上每天都要抄,最少的也要三次,最多的有過三本六十次。」

江芸芸瞪大眼睛:「那不是睡也沒得睡。」

「祖父讓黎風管家和耕桑日夜看著我,沒抄好,不准我入睡。」黎循傳哀怨說道,「我最高紀錄兩天兩夜沒睡,一邊哭一邊抄。」

江芸芸萬萬沒想到,最輕的懲罰,聽上去也非常不人道。

「每個人都吃過這個苦頭嗎?」她抱著僥倖心理問道。

「自然。」黎循傳說道,「不過最厲害的還是邃庵先生,據說被罰過一次,那一次是一遍過的,但之後他痛定思痛,再也不曾犯錯。」

「邃庵是誰?」江芸芸虛心求教。

「是老師的徒弟,說起來你也該喊一聲師兄,姓楊名一清,成化八年壬辰科進士,前幾年父孝丁憂在家,今年年初升任山西按察使司僉事,乃是了不得的人物。」黎循傳得意笑說著,「他可是神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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