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琅喘著粗氣,一雙眼惡狠狠地盯著江芸芸。
「她是江家的妾侍,不能跟著你走,江渝是江家的女兒也不能隨意出門。」曹蓁直截了當拒絕道,「你換個要求來。」
「你可要想清楚,你拜師的束脩,今後讀書的開支,趕考的費用可是一筆不菲的費用,僅靠周笙每日刺繡只怕是熬壞了眼睛也趕不上花銷。」曹蓁蠱惑著。
「可你今日只要答應我這個要求,今後的開支便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便是以後仕途,江家乃至我曹家,都能為你今後鋪路。」
一個沒用的妾侍,哪裡比得上一片光明的前途。
若是知情識趣,若是真的有野心,自然知道如何抉擇。
誰知江芸芸依舊搖了搖頭:「我只有這個要求。」
周笙軟弱,江渝年幼,既然已經和江家撕破臉,放她們在這裡受人磋磨,生死難料。
那盞茶到底是砸在江芸芸腳邊,炸開了無數碎片,茶水濺濕了她的衣擺,水珠飛濺到手背上,留下一個小小的紅點。
江如琅紅著眼,罵道:「滾。」
第二十三章
江芸芸在黑夜中坐了一宿, 直到天色微亮才被鳥叫聲,喚回神來,摸著被霧氣打濕的袖口,嘆了一口氣, 站起來準備回去洗把臉。
剛一起來, 就聽到背後的門咯吱一聲打開。
同樣一夜沒睡的周笙從裡面走了出來。
「娘。」她怔怔喊道, 「你怎麼不休息。」
「你今日也要去上課嗎?」周笙捋了捋鬢間的碎發, 笑問著。
江芸芸起身:「老師沒說,但我聽說拜師有六禮束脩, 今日打算去問問是什麼六禮, 想早些做好準備。」
「是芹菜、蓮子、紅豆、紅棗、桂圓和乾瘦肉條。」周笙說道,「等會讓陳媽媽去買吧,你小孩子容易被騙。」
江芸芸驚訝:「你怎麼知道?」
周笙抿唇, 嘴角露出一個小小的梨渦:「我爹以前也是做夫子的, 小時候看多了, 所以一直記得。」
江芸芸吃驚, 下意識追問著:「那你怎麼會成為……」
她說了一半又覺得不妥, 訕訕閉上嘴。
周笙臉上露出懷念的笑來:「他考上秀才後科舉接連失利, 家中田產又都賣光了,就開了一家私塾維持生計, 本來日子過得還算寬裕,只是後來他突然迷上賭博,家裡欠了一大筆錢, 我娘積勞成疾,弟弟又年幼, 老爺是我爹的為數不多考上秀才的學生, 有次催債的人來家中, 被他撞見了,所以我才求到他這裡的。」
「江如琅這人……怪有意思的。」江芸芸譏笑著。
恩師的女兒求到他這裡,給出的條件竟是納她為妾,這些年又如此苛待她,真的是狼心狗肺。
周笙臉上的悲傷肉眼可見,可很快又收了回去,溫和說道:「不說這些了,我這裡還有些錢,陳媽媽買好東西後,你就直接去拜師吧。」
江芸芸驚疑問道:「我們有錢?」
「我做繡品賣了一些錢,本就是打算給你和渝姐兒的,你現在有用便先拿去,只是以後你若是要去華容,我能給的就不多了。」周笙為難說道。
江芸芸安慰著,瞧著一點也不擔憂的樣子:「楠枝說老師那邊會提供筆墨紙硯,等我字以後寫得好看了,也可以去抄書,完全可以自己賺錢,說不定還能補貼家用呢。」
周笙小心翼翼理了理她的衣襟,笑著笑著就紅了眼睛:「以後一個人,更要認真照顧好自己。」
江芸芸嗯了一聲。
「以後不要讀得太晚,傷眼睛。」
「不知華容天氣如何,天冷了多穿點,春天不要著急脫衣服,免得倒春寒又病了。」
「我昨夜做了一件冬衣,只是怕你到時候長高了,穿不下。」
江芸芸抬眼看著她。
周笙真是一個溫柔的母親,在她心裡孩子永遠是第一位。
她已經給了江芸和江渝力所能及的最好。
「有很多人讀了很多年的書,連個秀才也考不上,你千萬不要有壓力。」她又安慰著,恨不得在此刻把方方面面都叮囑一遍。
江芸芸伸手握著她的手,冷不丁問道:「你想離開這裡嗎?」
周笙愣在原處,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又胡說什麼,我如何能離開,你也不要惦記著我,我有手有腳還能餓死嗎?你若是以後真的出息了,幫一下你妹妹才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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