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秀娥聽得冷汗淋漓,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對著周笙的位置連連磕頭。
「都是老奴的錯,還請姨娘恕罪。」她倒是能屈能伸,重重磕了兩個頭,認錯道。
周笙慌張地擰著袖子,下意識扭頭去看江芸芸。
江芸芸不笑時,眉宇間便有種冷冽之色,冷冷看人時,那雙漆黑的眼珠深不見底。
「起來吧。」周笙看到陳媽媽對她打的眼色,乾巴巴說道。
章秀娥並未起來,反而膝行到周笙面前,大聲說道:「犯上之事老奴已經道歉,但二公子推老僕入糞坑,此事還請姨娘給條活路,老僕是賤命一條,但好歹是夫人的人,二公子深夜去沁園本就失了規矩,還如此兇殘行事,傳出去豈能好聽。」
江芸芸抱臂冷笑,還未說話,便聽到周笙迷茫的聲音。
「可芸兒昨日確實一直在讀書。」
「你看,蠟燭只剩下這麼一點了。」江渝也捧著蠟燭噠噠跑過來,「你們每三日就給我們一根蠟燭,這可做不了假。」
江芸芸下意識看向那截燒到底的蠟燭,眼波微動,隨後抬眸去看周笙。
被所有人注視著的周笙不安得眨了眨眼:「他沒有做壞事。」
「可那明明是二公子的聲音。」章秀娥大聲反駁著。
周笙悄悄看了江芸芸一樣,見她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便硬著頭皮,把人扶了起來,小聲辯解著:「沁園也有很多小子,十來歲的聲音不是都差不多嘛,章媽媽臉朝下跌了下去,又沒有看到行兇之人的臉。」
章秀娥沉默了。
第十九章
江芸芸在第一眼見到江如琅時,便察覺到他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你對他有用,便是千般好萬般好,比如江蒼,但你若是對他有威脅,那眨一下眼睛都是罪過,比如現在的江芸芸。
昨日撕破了臉,今日肯定是沒有好果子吃,不然章秀娥這等老油條也不會瞅準時間生事,明目張胆跑來耀武揚威,還想要出手傷人。
江如琅是一個低配版曹老闆,睚眥必報的心性,卻沒有雷厲風行的手段。
所以她設了一個局。
借著章秀娥為切入點,哄得沁園那邊以為可以用此事拿捏住她,連帶著江如琅也作壁上觀,想要漁翁得利,然後她用早已為江家磨好的刀,隔山震虎,狠狠敲打了一下他們。
曹蓁如何不得而知,但江如琅會因此膽怯,下意識開始觀望,企圖找到下一個動手機會或者,握手言和。
不過,他再也找不到這樣的機會。
江芸芸沉默地看著章秀娥含恨而走。
江渝激動地直拍手,繞著他直看:「哥哥突然變厲害了。」
「還是芸哥兒有本事,一下子就拿捏住章秀娥。」陳墨荷還是第一次見稱霸內院的章秀娥吃癟,高興得臉都紅了。
江芸芸打了一個哈欠:「馬上就要辰時了,我得出發去上課了。」
周笙欲言又止,可到最後還是沒開口,只是上前理了理她的領子:「路上買些蒸餅吃,不要省著。」
江芸芸嗯了一聲,笑說著:「阿娘今日真勇敢。」
周笙抿了抿嘴,想要笑,但最後只是羞怯地抿出一個小小的梨渦。
「路上小心。」目送江芸芸背著書箱出了小門,她收回視線,把那根燒到底的蠟燭握在手心,輕輕嘆了一口氣。
本以為今日小門肯定不好出,誰知小門一如既往沒人看守。
她謹慎地邁了出來,走了幾步後,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冷不丁和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對上。
是這扇小門的看門小廝。
那小廝驚慌失措地縮回腦袋。
江芸芸盯了一會兒,見那人裝死,便知今日還有么蛾子,但時間來不及了,所以便收回視線匆匆往黎家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江如琅沒心狠到殺人,這事就都有迴旋的餘地。
那邊小廝看到他走了,也急急忙忙朝著前院跑去。
大街上還殘留著昨夜未打掃乾淨的垃圾,路邊的乞丐精神萎靡地癱坐著,出攤的人倒是精神抖擻地吆喝,江芸芸用六個銅板買了三個蒸餅,老闆還好心地送了一個。
蒸餅類似於現在的饅頭,沒有餡,兩文錢一個,便宜大個,還噎人。
她沒錢,買的是粗面蒸餅,香是挺香的,糙也是挺糙的。
江芸芸用力敲了敲胸口,把卡住的餅渣咽下去,皺眉捧著蒸餅看了一會兒,最後果斷把剩下的都放到書箱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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