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慢吞吞地起身換衣服,下樓簽收文件。
厚重的木門打開,強烈的陽光刺得她下意識地眯了一下眼,一陣眩暈感襲來,她抓著門框站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門,自從旅遊回來後,她一直躲在房間裡,渾渾噩噩地過著日子。
院子裡的爬牆薔薇已經開得滿牆都是,竭盡全力般盛開。
簽收完文件後進門,韶姨立刻迎了上來:「姑娘,是錄取通知書嗎?」
顧蜻游垂著眸子,毫無波瀾地「嗯」了一聲。
陳伯聞言也圍了過來,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下,顧蜻游硬著頭皮走進客廳,拿起剪刀裁開紙袋。
毫無意外地露出了「南城大學」幾個大字。
陳伯和韶姨看起來很開心,十分興奮地掏出手機拍照,囔囔著發朋友圈。
顧蜻游目光落在上面燙金的「南城大學,生物學專業」幾個字上,牽了牽嘴角,最後還是沒能成功笑出來。
她想起了施莉的話,也想起了自己當時的回答。
她偏過頭,沒想到施莉說的話那麼快就應驗了——她的後悔來得如此之快。
一個想法從腦海里跳了出來。
她想離開南城。
她想離開……溫勝寒。
想到這個名字,心臟像是條件反射一般抽痛了一下。
只要不見面,她就能理所當然地騙自己,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無論是遇見他這件事,還是愛上他這件事。
這段時間,羞愧、難堪、自責輪番上演,折磨到她夜夜難眠。
她真的有些累了。
「拿到錄取通知書
那麼大的好事,今晚不如把溫生叫回來吃飯吧?「韶姨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試探著問了一句。
顧蜻游收拾東西的手一頓。
她抿了抿唇,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為什麼要問她呢?明明這裡是溫勝寒的家,明明她才是那個不應該呆在這裡的人。
長長的頭髮垂下,遮住了她的表情,她努力地維持著說話聲的平靜:「我今晚約了裴尹,就不在家吃飯了。」
「這樣啊。」韶姨臉上難掩失望,她和陳伯對視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欲言又止。
顧蜻游沉默地上樓。
但她也沒有說謊,的確是約了裴尹。
兩人在南城一中附近的小食街碰面,現在學生放假,生意蕭條了不少。
裴尹一見到她,就大吃了一驚:「蜻游,你怎麼瘦了那麼多?」
她神色緊張地抓著她的手臂,覺得幾乎能摸到骨頭,她目光急切地打量著她,語氣焦灼:「你生病了嗎?還是發生什麼事了?」
顧蜻游自從回到南城之後,就再也沒有哭過,此時此刻卻鼻子一酸。
她偏過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倒映著街景燈光,下一刻,順著臉龐淌了下來。
裴尹手忙腳亂地去擦她的眼淚,最後發現根本擦不完,於是乾脆抱住了她。
她像是在秋風中顫抖的枯葉蝶,給人一碰就碎的錯覺。
裴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試探著問道:「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顧蜻游吸了吸鼻子,點頭同意了。
兩人去了附近的公園,找了個靠近路燈的位置坐下。
裴尹一直緊緊攥著她的手,眼神里全是擔憂。
醞釀了半晌,顧蜻游才開口說話。
她盯著燈光下飛舞的小蟲,說話的時候還帶著濃重的鼻音:「我失戀了。」
「!」
才第一句話,裴尹就被驚住了,但下一句話,更是直接叫她說不出話來。
「對象是我的,『哥哥』。」
顧蜻游轉頭看著她呆愣的表情,牽了牽嘴角:「是不是很難以置信?」
裴尹吞了吞口水,有些艱難地消化著這個勁爆的信息。
顧蜻游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繼續說道:「其實我騙了你,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哥哥,他是我的『金主』。」
「我根本不是南城人,我的家鄉在西南很遠很偏僻落後的一個村莊。我沒有父母,是被阿嫲養大的。兩年前阿嫲出了車禍,需要很大一筆錢做手術,不得已……」
說到這裡,她輕輕笑了一下:「我把自己賣給了他。」
「我騙了你,我一直都不敢和大家說我們兩個的關係,因為我自己知道,這是一件多麼難以啟齒的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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