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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段?」

「砍,對不起……」

「還有活著。」

「……」約格澤昂想問,卻是怎麼也問不出口。

「記憶確實紊亂,」賀老太太接過話,嘆了口氣,「很亂,精神也很——」

她不想這麼說,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別的準確說法,所以她還是道:「很不正常。」

「很不正常,」賀老太太卷了袖子揩了揩眼角,「一開始在醫院,我們輪流去看他。」

「白天空空洞洞像具……夜裡就崩潰大叫。」

「有時喊別過來,有時喊對不起。」

「說得最多的就是害死了……」賀老太太頓了頓,道,「後來,忽然有一天就——」

她說不下去,明老太太起了身,接道:「就正常了,不尖叫不空洞,偶爾還會說幾句話。」

她想動一動,卻是走了幾步又停住:「但我看著他,卻有種莫名的,瘮人。」

明老太太轉過身看著約格澤昂:「你懂嗎?不是我害怕他,是瘮人。」

「……」約格澤昂垂下了眸子,緘默著。

「找不到他其他的親人,後來被接去了孤兒院,我們想去看他,」明老太太沉默了會兒,「但他好像已經不認識我們了。」

約格澤昂抬眸。

賀老太太起身拍了拍明老太太的背,沒再多說,只道:「再後來就去上學了,慢慢的就不回孤兒院,那裡的院長一年到頭也見不著幾次人,我們也就沒消息了。」

再再後來,人一家一家地往外搬,到現在三十多年,當年一區的人最後也只剩下她們兩個了。

那些記憶仿佛真的是一場被火燒燎成了長煙的夢。

「我該怎麼做?」

……

「只是一場夢而已。」

北地高台上立了把長約五丈的冰雪巨劍,劍身剔透散冷鋒,底下淌著條長長的白雪陡階,階上細細碎碎灑著些晶光,長靴一踏就是碎裂的輕響。

「殿下認為是真實的就行,」薩岱霍斯站定,俯身行禮,「陛下。」

「你還挺了解,」約格澤昂也沒抬頭,只一下下轉著拇指上的純黑扳指,上面淺淺繞出層燕尾青,順著皮膚一點點往底下滲,七年如一日地安撫修復著軍雌空蕩破碎的精神海,「還惦記著幼時隨口一說的婚約?」

「一切看殿下心意。」薩岱霍斯道。

約格澤昂抬頭看了他一眼:「還挺大度,難怪議閣上書請你一起去拆了安區。」

薩岱霍斯沉默了會兒,道:「陛下,這兩件事並沒有什麼聯繫,拆除安區是因為現如今的蟲族早已不需要神諭。」

約格澤昂笑了聲:「你也沒什麼邏輯,被阿拜爾帶的吧?」

薩岱霍斯:「阿拜爾元帥自退下一線後行事就十分灑脫。」

約格澤昂從地上起身:「說阿拜爾也就算了,這可是蟲神的居住地,你的小殿下還要在這兒待幾年呢。」

薩岱霍斯神情不變:「陛下前段時間也是在這兒說的要拆安區。」

約格澤昂拍了拍身上的冰雪,碎塊咔嚓嚓掉到地上:「適願就是只小兔子,你以後也這麼跟他說話?」

「自然不會,陛下放心。」話音剛落,薩岱霍斯就接了過去。

約格澤昂點了下頭,翅翼一展朝南飛了去:「在這兒陪著吧,斯林洛亞最年輕的戰神。」

「是,陛下。」

薩岱霍斯看著那一雙金翼消失在漫天飛雪的白茫中,轉身在冰階上坐了下去,安靜地看著蟲神劍下燃得旺盛明烈的魂燈。

適願的雌父抽了幾根蟲骨給他仿著藍星造了個新世界,小兔子被抱著送進魂燈,和摻了淡紫的燕尾青化成的凌長雲度過了近八年的春秋與夏冬。

……

長銀聯邦。

凌長雲買了燈卻沒去放,只拎著手裡的小白兔子到河邊,避開人群尋了塊空地坐下。

兔子燈實在好看,豎著的耳朵上粘了兩團雪色的絨毛,涼風一吹就左右搖晃地抖著,像極了某隻噠噠朝他跑過來的小雪兔子。

「適願好好的,薩岱霍斯一有空就去陪他。」約格澤昂將外套妥帖地披在凌長雲身上,落了一階坐在他旁邊。

「薩岱霍斯?」先前一直不敢問,猛然聽到適願的消息,凌長雲登時愣了下。

「嗯,」約格澤昂仰頭看著他,「薩岱霍斯,斯林洛亞最年輕的戰神。」

「……」

半晌,凌長雲低頭,笑了笑:「挺好的,小時候就喜歡。」

凌長雲自聽到「適願」二字後,拿著兔子燈的手就越攥越緊,約格澤昂的目光從他攥得發白的指節上掃過,忽然道:「嗯,我打算給他們訂個婚,明年開春就結。」

凌長云:「……」

他抬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某位想一出是一出的蟲皇陛下:「他們才多大,你別搞包辦婚姻。」

約格澤昂:「反正他們兩情相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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