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尊。
雌尊。
雌尊……嗎?
他看著面前隨著佛龕古鐘踱來的所謂神使。
穆伊站在高台, 他站在長階,紫眸看進的,是天命神光下的雌尊滅族。
#039只有雌尊可以救雌蟲,約格澤昂,我當助你。 #039
我當助你。
走你的雌尊路,踏碎曼斯勒安的神接道,拉回我命在陡崖孤注一擲的將軍。
這本就是個,沒有希望的腐爛星族。
約格澤昂卸了光槍,拎了把流銀唐刀砍下了寮罘獸王的頭。
「好啊。」
他笑得燦,揚得高,清淺的紫自挺括軍裝滑下,悄無聲息地淹進荒地里,細細密密纏了地底所有的瘋狂與算計,一年年羅織成了錮神的網。
只有他自己能看見。
戰神納恆!
草蛇灰線伏脈千里,原本的是要久一些的,也不全然把握,不曾想——
不曾想,天道也有所動作了。
接神天選使。
#039我會裝作系統過去……那是天道創造的,最強精神力雄蟲。 #039
「好啊。」
約格澤昂垂眸,聽著軍雌稟報東林出現的極強精神力。
穆伊暫時聯繫不到,他站在修復艙里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陷入昏迷的雄蟲。
是你,還是其他?
#039叫希邊得爾。 #039
終於。
接下來的一切都很順利。
流火炮的追責,與議閣不齊心的雄蟲冕下,安撫藥劑的突破進展……
一切都被拉快了,一切都在大網中。
他只需要一點點收緊,起網……
就算到時候天道反應過來也無所謂,就算他做不了,一切都會繼續下去,蟲神會繼續,接神天選使也會繼續。
天道不會想蟲族滅族,
只是雄蟲愚蠢,雌蟲也不遑多讓,
誰也說不定,它也總不是萬無一失。
已然瀕臨瓦解了。
總要有個人帶著,推著。
都要快。
都在趕。
一切都在嗎?
「中將。」
都在嗎?約格澤昂。
他收緊了攬住希邊得爾的手,又控制不住地攬緊再攬緊……
那大概是唯一的變數。
唯一的計劃之外。
收網速度到底被拖慢了。
沒關係,
還是收起來了。
沒關係,雄主,
天道快被拽下來了,
我會將一切都告訴你。
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我會和你恩愛三百載。
我會和你,恩愛,三百載。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警報長鳴。
奏響的是自南傳來的哀葬。
「南境戰敗了!!!」
「雄蟲冕下、議閣議長、親王希邊得爾——戰死堤摩————————————」
「轟——————」
噼里啪啦,安祠堂的魂燈全倒了。
……
雌尊。
雌尊。
雌父要雌尊。
雌蟲要雌尊。
他要雌尊!
就快要成功了——
#039約格澤昂,停手。 #039
就差一步。
雌尊會滅族?天道?
笑話。
約格澤昂從未如此大笑過。
笑到紅血盡流筋骨盡疼,煞心撓肺都是鋒辣的澀苦,為什麼?雄主。
「你一直在算計我?」
他看著面前的雄蟲,第一次知道什麼叫頭痛欲裂,雌父,三哥,軍部,雌蟲,曼斯勒安……一切的一切都強壓在了神經上,砸不出血又崩不斷,鼓脹地泡在那,無時無刻不在砍殺著神經。
他帶軍禁了安城,一切都亂了。
徹底亂了。
又或許都好好的,
亂得只有他自己。
希邊得爾,
我該,對你出手嗎?